何況,她要不要去接老太太呢?她若去,豈不是有顯得她想重回尤家的意思嗎?可她不去,往後在府裡遇見老太太該怎麼說?老太太還是不錯的,極少為難她,她怎能讓往後的日子那般尷尬呢?
一時之間,尤蘭珍陷入了兩難之中——她是去也不是,不去更不是。
尤子君這個做兒子的也是極擅揣摩母親心事的,當即便朝自己的夫人使了眼色,將這個大好人的機會讓給她去做。
秦漫會意,便藉故去看兒子,扶了尤蘭珍一同前去。在路上,她便悄然問道:“娘,您是否在為去與不去接老太太而心煩意亂?“
尤蘭珍略尷尬,其實她早該知道她的一言一行都會洩露她的心事的,因為漫兒與她相處久了,親如母女,自然知曉她心中所想。既然親如母女了,她便也不瞞著了,輕點頭道:“嗯,實在令我好生為難,去與不去都有不妥。”
“其實我替娘想過了,娘還是去的好。”秦漫便笑了,頓了一下又說:“娘大可不必為自己身份煩惱,拋去這一個身份,娘不是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嗎?”
尤蘭珍眼裡有不解,一時之間沒能懂得她話裡的意思。
秦漫便低笑道:“娘也是半個尤家女兒亦……,“看樣子,娘從來沒將她自己當成尤家女兒過,她潛意識裡她只是尤家的媳婦,而她孃家卻是她父親花寧容的花家。
尤蘭珍目瞪口呆,是呀,她怎麼忘了?她的娘,可是正宗尤家女兒呢!爹是入贅的,那麼她自然也算是尤家女兒了。
於是她輕拍腦袋,恍然大悟道:“還是漫兒聰明,那麼我就以晚輩的身份去請老太太過府。這樣一說,我心裡好受多了,往後也不怕與他們相處一一我有我自己的身份,哈蜘……,“
秦漫因為這一番,女兒”女兒,的恍惚間卻又想到了自己的女兒淨綿,心中不禁一陣悵然。她真希望能早些去那樂土州,尋訪女兒的下落……
第二日,侯爺府該去的人一…尤蘭珍、尤子君、秦漫、尤立硯、別,姑娘甚至還有常亞等人,都往尤家新府去了,去接老太太過來侯爺府。而此時,一早接到訊息的老太太也正心情激動的在自個兒府裡等著。
待到一行人進了正堂,老太太什麼都沒說,一把就將尤立硯給拉過去了,也不準任何人跪下去。她瞧著瞧著,突然想起失蹤的曾孫女,一時之間眼淚漣漣的,抱住小曾孫哽咽不已。孫子本就子嗣不多,好不容易在硯兒之後又有了個淨綿,誰知七個月就丟了,至今也找不回來,只怕……
“老太太請保重身體。“秦漫本不打算說話,只是卻見沒有一個人相勸,忍不住便說了一句。
見秦漫關心,老太太卻還有點不好意思,畢竟當初在秦漫痛苦的時候,她這個可以說得上話的人卻沒有站出來替秦漫說話。她放開尤立硯,擦乾渾濁的眼淚後望向秦漫,卻發現已然看不太清楚了。
老太太嘆了聲:“最近身子越發差了,眼睛也看不太清楚。漫兒你過來,我好好看看。“照這麼下去,她堅持不了多久了,也不知那時淨綿找回來了沒有。
秦漫便依言走了過去,心情仍舊是有些激動的。老太太還是可以接受她的,她一直以為……其他人就是沒有尤老爺那般激動,也必定不會那般容易接受她。
老太太握住秦漫的手時,這才瞧清楚秦漫的臉,於是感嘆道:“漫兒是長大了,我卻老了。當初進府的時候,還只是個小丫頭呢……”,然而因為這個小丫頭,尤家卻經歷瞭如此多的風風雨雨,更是險險的避過了一劫。
她不知這是福還是禍,可她後來想著一一孫子造反也不是因為別,媳婦,那麼沒有孫媳婦的話,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孫子也就根本不知道還有虎符這一東西。然後 怎麼會生什麼翻天覆地的變化呢?不過也許沒有漫兒,沈姑娘就會將那虎符直接交給孫子了。
只是現在想這些已經是不必要了,事情都這麼發生了。就如同大師所說的,一切都是定數,也是劫數。她笑嘆:總算是雨過天晴,除了淨綿,這一大家子也算是團團圓圓,和和睦睦的了。
“老太太還健壯著呢,跟孫媳婦當年見到老太太時一個樣。”秦漫鼻子有些酸,卻竭力忍住,微笑道:“當初老太太與孫媳婦一同跪拜觀音大士,孫媳婦站起後還打顫,老太太卻一點不見顫,教孫媳婦好生敬佩。”
“那現在我跪不了兩個時辰了。”老太太笑著擺手,約莫是想起了當初那些是是非非。
“求人不如求己。”尤立硯在一旁插嘴,頭微微揚高。
秦漫想斥責,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