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一愕,忘記了範良極可惡的‘賊眼’,奇道:“你不是在說笑吧?”
範良極乃黑榜高手,她雲清亦是白道高手中的高手,除了龐斑外,誰能取他們性命,不知不覺,她將自己和範良極故在同一陣線上。
這並非說她這便愛上了範良極,而是她女性的銳覺,使她知道範良極不會傷害她,縱使他非常‘可厭’。
範良極再吸一口煙,悠悠地道:“打一開始,由韓府兇案起,到你們種子高手圍攻龐斑,八派聯盟便一直給方夜羽牽著鼻子走,可惜你們還懵然不知。”
雲清被範良極奇峰突出的說話吸引住,渾忘了此次迫範良極出來的目的,微嗔道:“不要盡是聳人聽聞,若你不交待個道理出來,我便……我便……”她本想說我便以後不和你說話,因為這是她能想出來對這老頭最大的懲罰,但迴心一想,如此一說,巖非變成和對方打情罵俏,臨時將到了喉嚨的話兒吞回去,不過粉臉早燒得通紅。
範良極精靈的賊眼大放光芒,歡嘯一聲,彈起打了個筋斗,又原姿勢坐回石階上,興奮地道:“我說我說,不要不理睬我。”
雲清氣得跺腳轉身,背對著他道:“你不要想歪了,快說出來!”這次連耳根也紅透了,自出生以來,範良極還是第一個讓她嚐到被追求的滋味,其它男人,怎敢對她有半句逾越的話。
範良極道:“我很想和清妹仔細詳談,但人家等了這麼久,早不耐煩了。”此老頭臉皮之厚,確是天下無雙,竟然打蛇隨根上,喚起人家‘清妹’來了。
雲清先是勃然大怒,但接著聽到他話中有話,連忙收攝心神,耳聽八方。
風聲響起。
一高一矮兩人越牆而入,落在她身前丈許開外。
雲清一見這兩人,立時想起兩個離開了中原武林多年的人物,心中一懍,不由往後疾退,直來到範良極身旁,心中才稍定了點,這並非表示她膽怯,而是身為八派聯盟的十八種子高手之一,都曾接受最嚴格的戰鬥訓練,最懂利用形勢,使自己能盡情發揮所長,而眼前的環境下,她唯一求勝的法門,就是和範良極聯手抗敵,舍此再無他途。
高的那個人臉如鐵鑄,兩眼大若銅鈴,左臉頹有一道深長的刀疤,由左耳斜伸至嘴角,模樣嚇人之極,右手提奢一個獨腳銅人,看去最少有三、四百斤重,但他提著卻像輕若羽毛,沒有半點吃力的感覺。
矮的那人是個禿子,腰纏連環扣帶,肩頭寬構,方面厚唇,使他整個人看來像塊四方的石頭,但一對眼卻細而窄,面兇光閃爍,一看便知是兇殘狠毒之輩。
範良極吐出一個菸圈,用眼上上下下打量著兩人,笑咪咪道:“‘萬里橫行’強望生、‘禿鷹’由蚩敵,你們做了這麼多年縮頭烏龜,定是悶壞了,所以現在要伸出脖子來透透氣了吧!”
禿頭矮子由蚩敵長笑起來道:“我還道‘獨行盜’範良極是個什麼不可一世的人物,原來只是只又幹又瘦的老猴,如此推之,所謂黑榜十大高手,都是中原小孩兒們的遊戲。”
雲清叱道:“我明白了,你們是龐斑的走狗!”
強望生全無表情的刀疤鐵臉轉向雲清,巨眼盯著雲清,道:“不要抬捧自己,你還未足以令我們兩人出手,我們只是利用你引這老猴從他猴洞跳出來。”他樣子可怕,但偏是聲音厚而雄渾,悅耳異常,使人感到分外不調諧。
雲清恍然,難怪剛才自己逼範良極現身時,對方如此不情願,原來早悉破了這兩個魔頭的陰謀。沒有人可以捉到這盜中之王,可是這個大盜卻為了她,犧牲了最大的優勢,被迫要和這兩大魔頭動手硬幹。
她心中一陣感動,不由得看了範良極一眼,這老頭雖是滿臉皺紋,但卻有著無與倫比的生氣、活力、鬥志,一種遊戲人間的特異吸引力。
自己會愛上他嗎?
不!
那是沒有可能的,他不但年紀可作自己父親有餘,連身材也比自己矮上一截,毫不相配,何況自己也可算半個修真的人,真是想也不應該朝這方向想下去。
可是心中總有一點怪怪的感覺。
範良極的大笑將她驚醒過來。
這名懾天下、獨來獨往的大盜眼中閃起精光,盯著強望生和由蚩敵道:“方夜羽確是了得,我和清妹的事天下間能有多少人知道,竟也給他查探出來,佩服佩服!”
雲清來不及計較範良極再喚她作清妹,心底一寒,這大盜說得沒錯,她從沒有將範良極暗中糾纏她的事告訴任何人,誰會知道!難道是……心中升起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