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起俏臉,但微紅的俏目卻垂了下來,長而高翹的睫毛抖顫著,真是誰能不心生憐意。道:“來:坐在朕旁陪朕看戲吧!”此時範良極和薄昭如剛走到坐在最外檔虛的谷姿仙旁,進入座位行列內。
韓柏正著急不知找何人商議,見到老賊頭如見救星,讓出座給薄昭如,又同範良極招手著他過去一起坐在另一端的空位子去。
薄昭如由站起來的戚長征旁擠過去時,一陣淡淡的幽香,送入他鼻裡,使他魂為之銷。有意無意間,他的胸口挨碰了薄昭加的香肩。
薄昭如嬌軀一震,幽幽地瞅了他一眼。
坐定後,鼓樂一變,好戲開始。
第一場是純為祝賀朱元璋而演的“八仙賀壽”。.看著鐵柺李、藍和等各人以他們獨有的演出功架逐一出場,韓柏迅速向範良極報告了剛才無意中偷聽回來齊泰與廉先生的對話。
戲棚裡又逐漸回覆先前喧鬧的氣氛。
這些能到御前獻藝的戲子,雖及不上憐秀秀的吸引力,但都是來自各地的頂尖角色,登時引來陣陣聲。
當韓湘子橫笛一曲既罷,樂聲倏止,扮演何仙姑的憐秀秀挽著採花的籃子,載歌載舞,以無以比擬的動人姿態,步出臺上,其它七仙忙退往一旁,由她作壓軸表演。
她甫一亮相,立時若豔陽東起,震懾全場,人人屏息靜氣,既被她美絕當代的風華所吸引,更為她不須任何樂器助陣,便可顛倒眾生的唱腔迷醉不已。
她的歌聲甜美細緻,咬字清晰至近乎奇蹟的地步,急快時仍無有絲毫高亢紊亂,婉若珠落玉盤,最難得是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動人韻味,高低音交轉處,舉重若輕,呼吸間功力盡顯,扣人心絃。
韓柏和範良極這兩人正商量著十萬火急的事,竟亦忘情地投入她的功架表情和唱腔去,渾然忘了正事。
上至朱元璋,下至允這類未成年的小孩,無不看得如痴如醉。
到憐秀秀一曲唱罷,鼓樂再起,其它七仙加入和唱,齊向最後方廂座的朱元璋賀壽,眾人才懂轟然叫好,掌聲如雷。
範良極和韓柏更是怪叫連連,興奮得什麼都忘了。
戚長征振臂高呼道:“憐秀秀再來一曲!”只可惜他的叫聲全被其它人的喝聲蓋過了。
直到八仙魚貫回到後臺,場內觀眾才得鬆下一口氣來。
範良極和韓柏同時一震彈了起來。
風行烈驚覺道:“什麼事?”
範良極把韓柏按回椅內,傳音道:“你向他們解釋,我去找老嚴,切勿打草驚蛇。”逕自去了。
風行烈和戚長征兩人移身過來,後者又碰到了薄昭加的秀足。
韓柏只小刻工夫就解釋了整件事。
風行烈道:“那廉先生現在那裡?”
韓柏引頸一看,只見場內情況混亂,眾人都趁兩臺戲之間的空隙,活動筋骨,又或趁機作應酬活動,年輕男女更是打情罵俏,整個戲棚鬧烘烘的,那廉先生早蹤影杳然。
驀地背脊一痛,四過頭來,原來是莊青霜拿手指戳他。
莊青霜一臉無辜的表情道:“是她們要我來問你們,這樣緊緊張張究竟為了什麼回事?”
韓柏望過去,由薄昭如開始,跟著是虛夜月以至乎最遠的谷姿仙,十張如花俏臉正瞪大眼睛等待答案。嘆了一口道:“老賊頭有令不可打草驚蛇,你們乖乖在這裡看戲,我們去活動一下筋骨立即回來。”向風、戚兩人打個招呼,一齊擠入了向出口走去的人潮中。
後臺的廂座這時全垂下幕,教人心理上好過一點,否則恐怕沒有人敢面對那方。
朱元璋手肘枕在扶手處,託著低垂的額頭,陷入沉思裡,又似是因疲倦須要這麼小息片晌。
允想借辭出去透透氣好離開一會,不過他懾於朱元璋的積威,儘管暗自著急,卻不敢驚擾他。
往陳玉真望去,只見她秀美的輪廓靜若止水,眼尾都不望向他。
影子太監和葉素冬的眼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更教他如坐針氈,苦無脫身良策。
數了一口氣,唯有再等待更適當的時機了。
韓柏等三人在人叢中往外擠去。
由於下場戲是由憐秀秀擔主角,換戲服和化妝均需一段時間。所以很多人都想到棚外透透氣或方便。群眾就是那樣,見到有人擁去做某件事,其它人亦會跟著效法,好趁熱鬧。
戚長征最慣這種場面,一馬當先,見到是漢子便利用肩臂肘等發出力道,把人輕輕推開,好加速前進。若是標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