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魚躍隨便編了個理由,“沒什麼。受了寒身子不舒服而已。讓他好好的休息睡一覺,明天自然就會好的。”
屠逐日敲了她額頭,小聲道,“之前臺秀樓的店小二說你喝醉了在那裡發酒瘋,我可還沒和你算賬,下回再這樣,我就告訴爹了。”
屠魚躍揉著額頭,屠逐日沒放多少力道,他這一敲像是打針,有點疼有點麻,就沒了。但是寧朗呢?她定睛看著他的背影,他的背影有點像是一個突然被醫生告知身患絕症時日無多的病人,晦暗陰沉。
這宅子還真是不太平啊……
屠家二女與皇家結親訊息是不脛而走。第二天府裡便開始熱鬧了,上門拜訪的官員絡繹不絕,前廳忙不過來,只好把奶孃和凝脂那幾個丫鬟統統先調去幫忙了。朝廷真是個不討喜的地方,之前見屠邱涉嫌逆謀個個是翻臉無情,今日他得蒙聖恩又來攏絡巴結了。
夫子因為身體微恙放了她幾日小假,屠魚躍是偷得浮生半日閒了,可是肚子餓了卻是找不到半個人有閒暇去廚房走一趟幫她拿個包子。
她只好自己走一趟了。
“屠魚躍。”東野昊叫住了她,眉目間都是笑意,他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她若是知道出來拿個包子會遇上他,她寧可待在櫻園裡餓到手腳發軟。“四皇子。”
婚事雖然是聖上欽賜,但東野昊依舊是要遵循祖制禮法到將軍府來下聘。“你很怕我?”她方才遇著他顯然是想扭頭走了的,只不過被他瞧見了才站住行禮。
屠魚躍恭恭敬敬的,這個人現在在她面前是溫文爾雅,可上次在王府掐她的時候,眼裡沒有一絲仁念。屠弄影就要和這樣的一個人共度一生了,他對一個孩子都能動粗,也不知道遇到不順心的事會不會家暴。
“四皇子多慮了,四皇子溫文有禮一表人才,又多次救屠家於水火之中,大恩大德都不知怎麼報答了,對您敬仰都來不及怎麼會怕您呢。”
東野昊彎下腰,惡劣的嚇唬她,“謊話說太多,將來死了下地府是要拔舌根的。”
屠魚躍不做聲,心裡卻想要下地獄也該是他先下吧,她是謊話連篇可至少沒殺過人。她的手是乾乾淨淨的,不像他的,是紅色,豔紅豔紅的。
“其實你不必怕我,很多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人應該向前看,很快我就要迎娶你姐姐,就要是親家,我這姐夫對你只有好絕沒有壞。”他腰帶上掛著下聘的玉環,玉環成飛龍的形狀口尾相接。
她小聲嘀咕道,“我以為你和屠花舞是兩情相悅呢。”
東野昊耳尖聽到,只覺得好笑,她毛髮還沒長齊,卻和他說情愛是什麼麼?“八歲大的孩子也知道兩情相悅是什麼意思麼?皇上為你二姐另配了良緣,你該感恩戴德才是。”
他說的平淡,似乎娶不娶得上屠花舞對他沒影響,真讓人懷疑他成親的動機
屠花舞和屠弄影都是大房所出,連著朝廷的兩大勢力,就像是兩件高階待售商品。包裝紙可能不一樣,但盒子裡的東西功能和用處卻是一樣的。
屠魚躍心裡罵了幾句,嘴上卻說道,“皇恩浩蕩是該感恩戴德,我先祝四皇子能和我三姐白頭偕老百子千孫。”
“我真是越看越覺得你和將軍不像了,樣貌也好性子也好,你倒是比較像是端木家的孩子,老奸巨猾。”
“……”
她只是還不太能保持“淡定”,東野的人沿襲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傳統來成婚已經過習慣了,但她還不習慣。
她過去所接受的婚姻自由,來到這裡不過是個與傳統風俗背道而馳的笑話,即使現在她還是相信婚姻應該有愛情的成分作為基石的,但也只能在心裡說說而已了。
如玉抱著琴經過,每日總有幾個時辰這個八姨娘總會到後花園去彈曲兒。
東野昊望著,竟似乎有些晃神了。
“她是我八姨娘。”屠魚躍直接點明瞭如玉的身份,希望這人不是起了什麼歪念,怎麼也是她老爹的妾侍,對臣子的女人抱了非分之想總不太好,更何況這臣子還即將是他岳丈,算起來如玉也算是他岳母了。
“你的腦袋到底是裝了多少亂七八糟的事,我不過是覺得她有幾分貌似我認識的一位嬪妃,你倒是往不該想的地方想了。”
屠魚躍朝著他一拜,他是皇子,他說什麼就是什麼。還是退開了吧,免得她說多了錯多。“是魚躍思想不正,回去一定反省自身,四皇子是來下聘的,就不耽誤您了。”
“換畫的人還沒抓到吧?能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