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信來了,說今年的燈會那日會回來,還要給一一帶禮物。”
端木惟真盯著一一的小布袋,他出門時可還沒見她身上有掛著這個,“裡頭裝的什麼?”
一一趕緊捂住布袋就怕被端木惟真發現了要沒收。她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拼命搖頭道,“沒什麼,什麼都沒有。”
端木惟真也不必看就能猜到裡頭放的是什麼才讓女兒這般緊張,“不是告訴你吃飯之前不能吃零嘴麼。”
他就是知道女兒定性差就跟宮裡那位是一模一樣,只滿足一時口腹,好吃就得,根本不在乎是不是有益身子。他早就在宮裡府裡吩咐過,不許再胡亂給一一零嘴吃,可女兒就是有辦法弄來那些蜜餞糕點。
“沒收。”
一聽零食要沒了,一一頓時大哭起來,使勁的哭用力的哭哭的小臉都漲紅了,端木惟真雖是疼孩子卻不是慣孩子的人,也不哄她無動於衷。
端木鶴延雖是退休了,在朝中影響力卻是沒減。今時今日倒也還有些官員藉著名目請他去飲宴。然後再隨便找到理由送他些名貴的花或名貴的魚之類的,這些不是金銀珠寶,就算是被抓到,也沒那麼容易冠上賄賂的罪名。
而既然有人敢送,端木鶴延也不可能沒膽子收。
他便是剛從別人家裡得了一盆罕見品種的牡丹,據說開出的花是綠色的。正要吩咐老官家把花從花盆移植到花園裡,就聽得一一的哭聲,他進了廳裡從端木惟真懷裡接過曾孫。“我的心肝寶貝是怎麼了?”
一一難過的盯著端木惟真手裡的布袋,“蜜餞。”
端木鶴延先是責怪了端木惟真道,“不就是吃幾顆蜜餞麼,至於跟孩子計較麼。”又是低頭哄道,“他不許你吃,我許你吃。吃多少都得。”
“爺爺。”端木惟真想說他太縱著一一了,甚至比當初慣著謹諾還厲害。
端木鶴延不等端木惟真說完便把話打斷,“你若是真厲害就快些把那位給娶了。別都七年了,卻還是一點進展也沒有。”他低頭對著一一又是慈祥的輕聲細語道,“一一要吃多少蜜餞就吃多少蜜餞,端木家的女孩只要隨心所欲就好。只是得有個條件,以後你吃飯都要吃兩碗。你要是答應曾爺爺,我就讓你爹不許攔著你吃東西,怎麼樣?”
一一點頭,只要許她吃零食,她什麼都答應。
端木鶴延道,“你可不許騙曾爺爺。不然曾爺爺就不疼你了。”
一一又點頭,開始把撒嬌的功夫轉移到端木鶴延身上。端木鶴延心情大好,比貪到那盆牡丹要愉悅百倍,“曾爺爺教你下棋,有一日你若能贏過曾爺爺,那便是青出於藍,這東野之內所有人都能讓你玩弄股掌了。豈不快哉。”
端木鶴延抱著一一往後院走了。
端木惟真扣下那布袋也沒用了,就扔到了桌上,端木謹諾曉得二哥是要去心煩要去使哪一條計謀讓屠魚躍心軟去了。
蠻融也跟著端木惟真走了。
廳裡就留下他和一一那有點呆呆的丫鬟,這丫鬟看著不怎麼醒目,留在一一身邊妥當麼,只要不涉及二哥,他也算是百分百疼愛侄女千依百順的好叔叔。
那丫鬟彎腰撿起低頭剛剛端木惟真自一一身上扯下布袋時從布袋裡滾出的蜜餞,她可不想有人踩到滑跤。
遮在她脖子上的長髮滑了下來,露出她白皙的脖子,在那上頭,有一顆豔紅的胎記,豔紅得像是硃砂描繪上去的一般。
端木謹諾愣了愣。
他早就不是那個好矇騙的孩子,傻傻的把屠魚躍的話當真,夜裡不睡,偷偷的跑到房外挖了坑給那隻曾幾何時十分喜歡的小狐狸做了墳,還在它脖子上點了紅點來做來生相認的標記。
他早就沒那麼傻了。
他自然知道屠魚躍的話都是騙人的,騙小孩的,哪裡會真有狐狸投胎成人這種荒謬絕倫的事,那種事也只會出現在戲臺上而已。
他雖是這麼肯定的在心裡與自己說著,卻想不到脫口而出的卻是,“……你叫什麼名字,幾歲了?”
“……”丫鬟沉默,她由師父領著來丞相府拜見端木家一家子時,就已經是自報過家門和姓名,師父也說過她年紀比公主長了那麼兩歲,他們山莊裡培養的護衛就是要自小就跟著主子,培養出忠心和默契的。所以由她陪著公主,是最適合的。
她記得那時端木家三少爺也在場的,卻是年紀輕輕,記性就這麼差了麼,委實是可憐。
“回三少爺,奴婢姓胡單名一個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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