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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你可知道,那師夜光曾是我徒弟。與你不同,他是我正式收下的弟子。”

薪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輕,沒有絲毫的波瀾,但是賀蘭卻把每一個字都聽清了,於是只餘下了驚愕的瞪視,還有指尖控制不住的顫抖。一時之間,他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做什麼,只是那樣呆若木雞的跪坐在那裡。

“後悔告訴我了?”薪看見他的反應,雙眸一眯,唇邊滑過一個妖異的笑,每一次他露出邪惡的表情,卻都沒辦法讓人覺得醜陋,反而有著令人驚豔的詭異的美,美得令人毛骨悚然。

賀蘭的驚愕平靜了下來,臉上卻是不置可否的平板。

“在長安城東有一座山林,林中有一處被巨石封住的洞口,只有容得一人側身而過的縫隙,那裡面有與阿光一模一樣的肉身,運氣好的話,你能用操偶術控制然後嫁禍給阿光。”薪合上正在抄寫的書,不疾不徐的說著。

在對面聽著的賀蘭卻越聽越覺得不對,立刻把身子向前探了探,有些慌張的接道:“你不將此事洩露出去即可,沒有必要做到這樣的程度……”

但是薪卻抬手止住了他的話,眼神中出現了少見的嚴肅。

“雖然我說過為了你想要的幸福,我可以犧牲一切,但是,阿光的性命是他的所有物,我沒有權利去應允他人剝奪,即使是你。我所犧牲的,是我和他之間的情誼,我已經做好了他恨我一生的準備。之所以告訴你這個方法,是因為我有把握你殺不死他。”

“為什麼?”賀蘭皺了皺眉,“你就對自己的徒弟那麼有信心?”

“阿光從我這裡學到的最後一個法術,是‘不死之術’。透過不斷替換受損的肉身來獲得永生不死的能力,靈魂不死則人不死。我與你說的那個洞穴,就是阿光更換身體的地方,沒有比阿光自己,更像他自己的人了。”說著,薪淡淡的一笑,竟然那樣無邪,就好像他現在不是在於賀蘭談論什麼陷害自己徒弟的陰謀,而是一個長者對晚輩講述一個怪力亂神的傳說。

賀蘭定定的看著他,頭腦中卻好像不能完全消化薪所說的話,很多東西胡亂的塞了進來,卻理不出一個頭緒,許久,他才眼神一暗,沉沉的說:“你真是一個可怕的男人。”

薪聽後,綻開了一抹邪氣的笑,卻在唇角化成了苦澀:“後悔求我幫忙了嗎?”

賀蘭搖搖頭。“不,起碼現在我們在同一陣地,總比敵對好。”說著,妥協一般的嘆了口氣,“好吧,我不取師夜光性命——或許說我取不來,但是我會讓他永遠離開先生身邊,不能翻身。”

薪慢慢的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麻木的雙腿,走到賀蘭面前,彎下腰,銀白的長髮垂在臉頰兩邊,擋住了孱弱的燈光,那蒼白的臉竟也變得陰沉,只有那清明的琥珀色依舊溫柔的對視著賀蘭褐色的雙眸。

“你為什麼要做這些?”

“為了獨得先生的寵愛。”賀蘭平靜的回視,脫口而出。

薪怪異的笑了笑,直起身,走到會客廳門口,手扶著門邊,望著庭院上方泛著暗淡光芒的殘月,用他那慣有的淡然語氣說道:“你說謊。”

賀蘭身子猛的一震,放在腿上的雙手攥緊了拳頭,剛想要辯解些什麼,卻見薪回過頭來,對著他淡淡的笑著,那笑意淡的彷彿溶在了並不皎潔的月光中。

“沒關係,等你想說的時候……”

賀蘭沒有等薪說完,就搶先吐出了一句話,雖然看著薪的臉是笑著的,可是薪知道,那是假的。因為那慢聲慢語中,薪分明聽到了不捨之心的撕裂聲。

我來更文了……好與不好就這樣了……表拍我……

………

三十八

看了看慵懶的靠在龍床上的李隆基,薪頓了頓,走上前去。行禮,起身,上前,這一切都已經變得那麼習以為常。將近三年的侍寢,薪甚至有些迷茫,自己到底扮演的是什麼樣的角色。臣子?男寵?甚至玩物?

但是有一樣他不敢想,也不敢抱有期待。每當自己堅持進行這種形式化的繁文縟節,薪都能從中獲得些許的安慰,因為這能給自己一個明確的定位——什麼都好,但絕不是情人。或許有過那樣小小的期待,希望這個男人的心中有這樣的看待,但是接踵而至的是自己無盡的恐懼,恐懼這期待成真的一天。

剛剛走近,李隆基坐起一把摟過薪,將他擁在懷裡。薪的耳邊傳來李隆基輕微帶著溼潤喘氣,渾厚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

“已經到年底了,怎麼還穿的這麼少?不冷嗎?”說著緊了緊手臂,就像這樣能給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