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玉秋實今日所為,就是對她的試探。
所以當?務之急,她千萬、千萬不能叫宋瀾和玉秋實看出一絲破綻來。
只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可若她什麼都不知道,便要因這兩句話驚怒、傷心,執著地想?要追根究底,但追根究底下去,會不會將她自己牽涉進來?玉秋實這麼大膽,有什麼後手等著她?
一時間,落薇進退兩難。
所幸她說了方才那兩?句話?後,宋瀾也不敢在她面前露出絲毫不關心兄長舊事?的神?情來,匆匆安慰了她兩?句。
玉秋實起身過來,拱手道:“自上巳以來,市井之間便有人刻意?散佈不利陛下的言語,此舉視同?謀逆,如今他們這樣大膽,竟將手伸到了皇城之中!臣以為,此事?必得徹查。”
他看向落薇:“娘娘以為呢?”
玉秋實為何如此胸有成竹,是因他不知曉玉隨山被牽涉其中,還是已經想?好了對付她的辦法?
落薇勉力平靜了心神,答道:“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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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靈湖上一場宴席就此而散,窺破如此皇家?密事?,在場眾人誰敢多話?,連出宮時女眷問?起皇后娘娘為何突兀離席,都不敢多言一二。
許澹雖不是皇帝親臣,但他如今在瓊庭中聲名尚好,今日便被上峰同?帶了來,見眾人噤若寒蟬,不由滿心疑惑。
出了東門,眾臣各上馬車,許澹從馬匹之間艱難穿過,突地看見了點紅大會那一日與他對話的持觴士子?,不由高興喚道:“兄臺!”
他匆匆上前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兄臺可還記得我?當?日點紅大會,你我有緣,曾有杯酒之誼。”
常照緩緩回過頭去,仔細回憶了一會兒,才道:“哦,是小許兄弟。”
許澹高興道:“正是,上次匆忙,沒有來得及問及兄臺姓名,後在瓊庭似乎見過幾次,只是我身在藏書閣,實在繁忙,來不及上前問好。”
常照也笑道:“無妨,我姓常,單名一個照,小許兄弟喚我平年就是。”
許澹與他相對行禮:“我字泊明?,有禮了。”
兩人順著東門外的御街行走,絮絮談了一些瓊庭中事?,見常照得了銀魚袋,許澹還多問?了一番他的升職趣事?,聽得嘖嘖稱讚。
出了御街,他終於按捺不住,攬著常照肩膀問道:“方才在席間,我真是心驚肉跳,上回見平年對當年之事如數家珍,不知你可知這‘汀花臺上冤’,究竟是什麼事??”
常照今日比起上次寡言少語了許多,聽?了這話?才訝異道:“你瞧見那盞上的字了?”
許澹連忙捂嘴叫他噤聲,低語道:“那位葉大人當時持杯謝恩,走回來時正巧在我身側,我耳力好,聽見他不可置信地小聲唸了一遍。”
常照便再次不說話?了,許澹也有耐心,二人沿著御街一路走到汴河,在豐樂樓中開了個雅間,許澹上前去開了窗戶,發覺此處正巧能瞧見汴河之上被封鎖的汀花臺。
常照走過來,望著窗外,有些出神地說道:“當年陛下登基之後,為刺棠案尋找兇手,定了三位首犯——他們的跪地石像,如今仍在汀花臺上,你可知曉這三人的身份?”
許澹點點頭,又搖搖頭:“聽?人提起過,可汴都眾人視刺棠案為禁忌,說得極少,我好似只知曉他們的姓名——是當年的科考士子?”
“是,”常照道,“卻也不是,倘若只是普通的舉子?,如何能有這樣廣的牽涉,刺棠案牽涉世家權貴不下百人,連五大王都……”
許澹驚道:“不說是暴民?麼,竟有這樣的連坐?”
常照抬手關了窗戶,為許澹添了一杯酒,笑道:“泊明?若想?知曉,那我便細細為你道來罷。”
第42章 闌風長雨(五)
常照晃著手中的茶杯,拒絕了許澹要為?他添酒的動作:“我已許久不飲酒了,今日在宴上也是以茶代酒的。”
許澹也不勉強:“難得見平年兄這般不愛飲酒的文士。”
常照問:“泊明是哪年生?人?”
許澹道:“熙平十六年——叫慶和元年也好,我與承明皇太子同年生?人,好似與如今朝中炙手可熱的葉大人也是一年。”
常照一頓:“我比你大了四歲有餘。”
許澹驚道:“平年兄文士風采,我竟絲毫瞧不出來,如此,我確是該稱一聲兄長的。”
他棄了手中的酒壺,為?常照倒茶:“話說回來,平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