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涼的夜風撫過臉頰，艾麗西婭睜開眼睛，發現天已經全黑了。

她身上裹著喬舒亞的外套，被他背在背上。兩人已經走到了森林邊緣，視野豁然開朗，空氣中裹挾著柔軟的溼氣，一片閃著波光的湖泊橫臥在眼前。

“醒啦。”喬舒亞感應到了她的動靜，放慢了腳步，不急不緩地沿著湖邊走著。

月光將兩人的身影倒映到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寬廣的水面看不到邊緣，和漫漫星空混淆在一起，顯得無邊無際。回家的小路上鋪滿銀霜般的月色，彷彿一輩子也走不到頭。

喬舒亞半長的碎髮被汗水沾溼了，蹭得艾麗西婭的臉有些癢。她往青年背上縮了縮，摟著他脖子的手臂又收緊了幾分，突然覺得就這麼一直走下去也不錯。

“你怎麼找到我的？”她伸手將他額邊濡溼的髮絲理到耳後。青年呼吸略有些粗重，隔著衣服能感受到暖烘烘的體溫，顯然是趕了相當遠的路。

“你體內有我留下的東西，上面附著著我的法術，可以讓我感應到你的位置。”喬舒亞回答。

“留在我體內的東西？”艾麗西婭皺起眉。精液？藥球？難不成是肛塞？或者趁她被操幹得失神的時候他還對她幹了什麼亂七八糟的事？

她額角微微抽搐起來:“你下次在我身上動一些奇怪的手腳時，能不能先徵求我的同意？”

“抱歉。”喬舒亞輕輕低著頭，聲音依然如秋水般和緩，聽不出來有沒有在認真反省，“我只是，不想再弄丟你了……”他沉默了一會，又輕聲開口:“艾麗西婭……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不顧自身安危的事了……”

“怎麼？只准你逞英雄就不准我救人？”艾麗西婭不高興地將頭埋進他的肩膀，“我沒你那麼多本事，在哪裡都能過得遊刃有餘。你可以給人看病，會做好吃的東西，能讓所有人都喜歡你。而我除了這一條命什麼都沒有，和你想要的生活格格不入。除了用命去拼，又能做什麼呢？一輩子當個討人嫌的累贅嗎？”

喬舒亞若有所思地低垂著眼眸:“所以，你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在煩惱這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一邊纏著我做愛一邊又心不在焉。”他有些心疼地輕嘆了口氣:“艾麗西婭，一個人值不值得被愛，並不是透過他有沒有用來評判的。”他停下腳步，將背上的心上人放了下來，在湖邊找了一塊乾淨的草地席地坐下，對她伸出手，“來陪我坐坐吧。”

艾麗西婭不明所以地挑起眉尾，握住眼前那隻手，坐到了他身邊:“你不急著回家了？”

“有家人的地方就是家，我的家現在就在我身邊。”喬舒亞笑笑，將艾麗西婭往懷中攬了過來，輕輕釦住她手指，“今晩月色這麼美，光顧著趕路豈不是有些可惜？人生最難得的莫過於隨心所欲，我想要的生活就是和你在一起，去哪裡並沒有那麼重要。”

“可我怎麼感覺你把我們的未來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怕是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吧。”艾麗西婭揶揄道。

喬舒亞忍不住笑出了聲:“規劃總還是要有一些的，那是希望，而不是負擔，沒有必要將人生圈得那麼死。事實上，我對我們未來的生活設計了幾十種方案，隨時可以根據具體情況更改計劃。”

“你要是不喜歡一直待在這麼個偏僻小鎮，我們可以去周遊世界，一起看遍這世間的風景。你可以當一個遊俠，我會是個很好的吟遊詩人。你還沒看過我寫的詩吧？你向來對那些文縐縐的東西不感興趣。我的詩在很多地方都發表過，有不少崇拜者的，改天可以給你看看。”他眼中閃著驕傲的光，“你要是喜歡血與火，等你病好了，我們也可以一起回戰場。穆琳和諾伊斯一定很需要我們……”

艾麗西婭目瞪口呆地愣在那裡，像看個怪物一樣看著滔滔不絕的青年。這傢伙太可怕了，同樣是人，為什麼他腦子裡能想那麼多東西？

喬舒亞回望著她那張呆若木雞的臉，露出一個忍俊不禁的微笑:“不管未來會怎樣，最重要的是，你已經自由了，可以去選擇最想要的生活，不用再繼續勉強自己。”

艾麗西婭眼底映著迷離的月光，露出略顯迷茫的表情。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麼樣的生活，似乎現在這樣也挺好，兩個人都好好活著，好像就這樣靜靜靠在一起，就能到天長地久。

“所以，我親愛的艾麗西婭小姐，不知道這樣的安排你滿意嗎？”青年凝視著那雙水光淋漓的淡紫色眼睛，換成了一副認真的樣子，“請問我現在可以透過試用期，成為你永久的私人治療師了嗎？”

溫柔的眼眸讓艾麗西婭心跳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