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跟我在這兒待著,你一個老頭子板著臉在這兒人家都不來了。”姜鐵梅攆他。
方洪年原先認為賣衣服簡單,可他跟顧客一句話都搭不上,他不知道該怎麼跟人說話,只能站到遠處看著。
方戩本來以為初迎做服裝批發後更忙,她又要早起又要上夜大忙得團團轉,可週日上午上完課他們仨在飯店吃完飯她又拿飯盒打包兩個菜給老兩口送過去,沒過半個小時她就被老兩口趕了回來讓她休息。
以為初迎會午睡,可當初迎拿出一條旗袍,方戩才發覺他對初迎不夠了解。
不用擔心她太忙,她會忙裡偷閒,她會給自己放假,而且她慣會各種操作,比如現在她把旗袍換上了。
“能不能跟我一塊兒上街轉一圈,我自己不好意思出去。”初迎照著鏡子,自己感覺很滿意。
方戩倒是希望看到初迎不只是忙著開車、賣服裝,上夜大,希望她有自己的愛好跟樂趣。
“你在廣市到底幹了什麼?怎麼還打扮起來了。”方戩覺得無法理解。
“三舅媽給我化了妝,送了我昂貴的衣服,我發現自己也可以很好看。”
“你本來就很好看。”
換上不同風格的衣服,她感覺釋放除了關在身體裡的另外一個自己。
上一世沒做過的事情,這一世她都想嘗試。
方戩不想跟她一塊出去,美則美矣,可要去大街上溜達張揚,他覺得他臉皮不夠厚。
“迎迎,我覺得你以前樸素的樣子就挺好,用不著穿這麼合身的衣裳。”方戩語重心長地教育她說。
初迎揚起唇角:“是嗎?”
根據她對他們之間關係的琢磨反思,上一世到最後無話可說,一是因為他的工作有個誤會,這是個轉折點;二是兩人工作差異太大,沒有共同語言,她今生希望自己別隻顧悶頭開車,能有見識,有趣一些。
方戩拗不過她,又擔心她自己往外跑,於是跟她出去。
初迎把相機塞到他手裡。
方戩拎著相機帶:“……”
兩人走在大街上,沐浴著明亮的光線,初迎感受到不同的新鮮的自己。
方戩則下頜線緊繃,果然如他所料,迎面走來的男的女的都看初迎,甚至有的男的視線會停留好幾秒,他不得不跟她走得近一些宣誓主權。
初迎也不像她自己說的不好意思,她大方自在的很,一點都不拘束扭捏。
“差不多了,回去吧。”方戩提議。
初迎訝異:“這才走了五百米,我還沒溜夠呢。”
因為初迎太高調惹眼,就連他自己,也成了被關注物件,其實方戩在非工作場合,更願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心裡默唸:千萬不要碰見熟人,千萬不要碰見熟人。
怕啥來啥,正默唸著,對面,他師父正迎面而來。
方戩發誓他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他的所有同事,再說哪怕是見到檢察長都比見到他師父強。
這下可好,他在師父心中本來是勤勉上進的形象,這下連師父都知道他陪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媳婦無所事事地壓馬路了。
鄭天理一眼就看到方戩,還有他旁邊打扮明豔身材窈窕跟他看起來很親暱的女人,腦中立刻冒出不好的念頭,徒弟不會有外遇了吧,看不出來徒弟是這種人,這絕對不行。
琢磨著到單位再過問此事,雙方已經碰面,見方戩拉了下女伴手腕提醒她說這是鄭主任,那女人還跟他問好,鄭天理覺得沒辦法坐視不管,乾脆停下腳步,清清嗓子問:“小方,這位是?”
方戩伸手輕揉眉心:“師父,這是我媳婦,我結婚的時候你們見過,我們還給你敬酒,在單位門口,你們也見過三次。”
鄭天理:“……”他當然認得方戩媳婦,當年那個淳樸的女人跟面前這個時髦漂亮的女人差別可真大。
他又清清嗓子做掩飾:“咳,初迎啊,變化挺大,你看我這眼神,我都沒認出來。”
方戩滿腦門黑線:“別說師父您認不出來,我都不一定能認出來。”
鄭天理難得被逗笑,說:“年輕就是好,真羨慕你們小兩口,行,你們去忙吧。”
雙方分開,方戩覺得自己腿都遛細了,初迎才同意回家。
看初迎心情好,氣色佳,方戩問道:“現在滿足了?”
初迎對自己的表現很滿意:“終於勇敢突破了自我。”
方戩:炫旗袍你就炫,倒也沒必要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