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和地下工作者發來的一切有關胡宗南的情報,分析胡宗南進攻延安的兵力配備和部署。
3月8日,延安各界在南門外大操場舉行保衛延安萬人大會。中共中央領導人朱德、周恩來、彭德懷在會上發表講話,和大家一起振臂高呼:保衛延安,保衛邊區,保衛黨中央,保衛毛主席!彭德懷在講話時,習慣地揮動著粗壯的右臂。當他以洪亮的聲音說到:11年前紅軍和敵人是一與二十之比,我們打了勝仗,現在我們要打勝仗,將來還要打勝仗!“胡宗南的35個團有很大可能被消滅在這裡。……那時恐怕我們要打到西安去了。”萬名幹部、群眾報以雷鳴般的掌聲和口號聲。
會後,彭德懷即赴延安南邊金盆灣至鄜縣(今富縣)一線的主要防禦地帶觀察地形,檢查工事,和前線指揮員研究作戰方案。彭德懷對重要防禦地段的每一片山林,每一條小路,每一個山口崾峴 ① 都認真察看一遍,對擔任金盆灣重要防禦陣地的教導旅的團以上指揮員說:我們面對的敵人是強大的,要準備打硬仗,打惡仗。
3月10日晚,胡宗南到洛川召開旅以上軍官會議,宣佈進攻延安的作戰計劃,成立了前進指揮所。胡宗南對眾將領說:領袖授命我們進攻延安,徹底摧毀共產黨的根據地,大家要不負領袖重託,奮勇作戰,建立奇功。胡宗南信心十足地說:三日之內佔延安,只要佔了延安,共軍就得過河。
兩日後,胡宗南以近百架飛機對延安及附近地區狂轟濫炸。同時以其第一和第二十九兩個整編軍(6個整編師,15個旅)共14萬餘兵力,由董釗、劉戡率領,分左右兩路從洛川宜川之線出動,採用鉗形攻勢直撲延安。
當時陝甘寧邊區的部隊,除抗戰後期從晉察冀調來的教導旅和由太行調來的新編第四旅外,第一縱隊(轄三五八旅、獨立第一旅)及正在西渡的第二縱隊(轄三五九旅、獨立第四旅)都是從晉綏軍區調來的。全部野戰軍僅6個旅,2。6萬多人,與國民黨軍的25萬兵力之比約為1∶10;加上地方兵團警備第一旅和第三旅,也只有3萬多人,約為1∶8。不僅兵力處於絕對劣勢,而且武器裝備差,槍炮少,彈藥奇缺。陝甘寧邊區只有150多萬人口,土地貧瘠,野戰軍的兵員補充和物資供應都極為困難。中共中央在全面分析了敵我情況後,確定基本的作戰方針是:誘敵深入,必要時放棄延安,與敵在延安以北的山區周旋,陷敵於十分疲憊、十分缺糧之困境,然後抓住有利戰機,集中優勢兵力在運動中逐批加以消滅,鉗制胡宗南集團主力於陝北戰場,以利解放軍在其他戰場打擊與消滅敵人,收復失地。
根據中共中央軍委的部署,教導旅及警三旅第七團共5000餘人,在富縣、臨真鎮以北地區,採取機動防禦抗擊進犯之敵。張宗遜第一縱隊為右防禦兵團,新四旅為預備隊,位於富縣西南地區待機。防禦部隊在“保衛黨中央,保衛毛主席”口號的鼓舞下,從3月13日起,依託既設陣地,交替掩護,節節抗擊進攻之敵,並不斷實施反擊。經過6天激戰,予敵重創。部隊在完成掩護黨政軍領導機關轉移和群眾疏散的任務後,於3月19日主動撤出延安。撤離延安前,毛澤東對保衛延安的部隊指揮員說:“敵人佔領延安絕不是他們的勝利,而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要向戰士們講清撤出延安的道理。”“告訴大家,少則一年,多則兩年,我們還要回延安來的。”
延安保衛戰的日日夜夜,是西北戰場處於極端困難的時刻。胡宗南的十幾萬兵力,利用其優勢裝備,氣勢洶洶地殺向邊區。至3月16日已突破我防禦部隊的第一線陣地。延安處在敵人重兵壓境的危急情勢之中。要拖住胡宗南集團,保衛陝甘寧邊區,進而解放大西北,需要一位有威望的強有力的指揮員來統率邊區的部隊。毛澤東選中了彭德懷。
3月16日,中央軍委釋出命令:邊區各兵團及一切部隊,“自三月十七日起,統歸彭德懷、習仲勳同志指揮”。彭德懷乃出任西北野戰兵團統帥,直接指揮西北戰場上的野戰部隊作戰。
根據軍委命令,以張宗遜、廖漢生的第一縱隊、王震的第二縱隊和羅元發的教導旅、張賢約的新四旅,組成西北野戰兵團(7月31日定名為西北野戰軍)。彭德懷任司令員兼政委,習仲勳任副政委。和彭德懷一起受命的習仲勳,當時任中共西北局書記。他長期在西北地區工作,深諳陝甘寧地理民情,與邊區幹部和群眾有密切聯絡。
陝北戰場的戰況,關係著中共中央的安危,牽動著全國的戰局。彭德懷受命於陝北危難之際,不難想象,他肩上的擔子該有多重。在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