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健康著想,不可以把這條狗崽子帶來餐廳。”
雷切頓了頓,他轉過頭,湛藍的瞳眸一瞬不瞬地盯著館長那張偏向於中性的漂亮臉蛋,大約十五秒後,他面無表情地說:“我知道,他說了,所以我沒有帶啊。”
伊萊沉默地看向蹲在桌子上屁股對著自己埋頭吃布丁的狗崽子。
“這不是狗,你看錯了。”雷切面不改色地說,“這是外面新研發的機器狗玩具,真正的小狗在我的牢房裡老老實實地吃狗糧——知道為什麼吃狗糧嗎?”
住口啊少年這才不是我要關心的重點。“……為什麼?”
“因為高富帥都吃狗糧。”
“………………”
對於年輕男人睜眼說瞎話的淡定功夫,伊萊忽然覺得自己可能有些招架不住——也就是打從這一刻起,他終於知道嘲笑少澤髮際線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為了此刻的感同身受,館長大人決定從今天開始少嘲笑他的獄警兩句。
阮向遠一爪子拍翻了裝布丁的盒子,將裡面的布丁倒著扣到了桌子上,裡面還沒舔乾淨的汁液有一滴一不小心飛到了伊萊的下巴上。
伊萊:“……”
雷切:“啊,一切都是你的錯覺。”
默默地伸出手擦掉下巴上那滴甜膩到死的布丁果汁,伊萊站起身來,他決定現在就忘記不許攜帶寵物進入餐廳的破爛規矩,立刻裝作什麼也沒看見似的離開餐廳——徹徹底底的離開,就好像他從來沒有進來過似的。
……
伊萊走了以後,雷切帶著阮向遠到建築外的雪地裡玩了會兒——儘管天氣很冷,但是厚重的皮毛讓狗崽子感覺不到一絲寒冷,相比起室內對於他來說溫度甚至過高的暖氣,此時此刻他算是找到了最合適自己的溫度,撒著歡兒在一片潔白的雪地中踩出一大片肉球狀的梅花印子,長著小尖乳牙的長嘴張開哈出白色的霧氣,鼻頭上拱了一鼻子細軟的雪花。
阮向遠偶爾野夠了良心發現回過頭的時候,總會看見他家變態主人正赤著腳蹲在建築的門口,也在看著他。
就好像他那凍得通紅的腳趾頭不是自己的一樣——於是撒開爪子把雪地裡翻天覆地報復社會似的踩了個亂七八糟之後,狗崽子扭動著肥胖粗壯的身體,浪子回頭金不換,一頭撞回了他主人的懷裡。
雷切抱著阮向遠回到了牢房裡,裡面暖氣依舊很足,狗崽子身上的雪都化成了溼乎乎的水珠,蹭了男人一身不說,自己也像個從垃圾桶裡撿來的瘋子狗,所以當他們重新踏上雷切牢房裡那塊柔軟的地毯時,雷切脫下了自己的襯衫,赤著上半身秀著他那令人羨慕的六塊腹肌,第一件事就是找來吹風機將阮向遠吹乾。
溼乎乎的背毛終於又恢復了平常那樣軟乎乎的絨毛狀,在雷切去轉身去浴室洗澡的空擋,阮向遠邁著軟乎乎的步子顛顛兒的將他的牢房兜了個遍——然後在書架的第二層,狗崽子發現了一本日文的原文書——
書的名字大概叫《我和狗狗的十個約定》。
小清新。
阮向遠對這小清新的名字來了點兒興趣,搖了搖尾巴,在浴室傳來的嘩嘩水聲中,他抬起前爪趴在書架上,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將這本並不厚的書扒拉了下來。
書啪地一聲掉在地上。
狗崽子用粗粗的爪子拍了拍書脊,連爪子帶嘴都用上了,在糊了書封面的那條咧嘴傻笑的金毛一臉口水之後,他終於翻開了書的第一頁,然後——
然後鋪天蓋地的日文讓他又默默地把書合上了。
雷切在走出浴室的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他的小狗正蹲在書架旁邊聚精會神地咬地毯,在它雪白的肚皮下面,正墊著一本不知道是什麼的書。雷切放下正在擦頭髮的浴巾隨手扔到沙發上,他走到狗崽子身邊,一隻手將他抱起來,然後將那本糊滿了阮向遠口水的書用倆根手指拎了起來,舉到自己的跟前看了眼。
似乎是書名讓男人產生了一絲興趣,他原地坐下,將阮向遠放在膝蓋上,翻開了那本書。
扉頁上面就像是目錄一樣寫了十句日文,阮向遠不信雷切能看得懂。
然後雷切就真的看懂了。
“與狗狗的十個約定,一,‘儘管遺憾,和你在一起的時間,也就只有十年左右’……”
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緩緩地閱讀著書上的文字,將它們翻譯成了阮向遠能聽懂的話,當狗崽子從他膝蓋上抬起頭去瞅他手中的書時,雷切發出了一聲類似於輕笑的聲音,他伸出一根手指,懶洋洋地撓了撓阮向遠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