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眉毛很重、面容清癯的男子,端著一杯酒,走到上官金童面前,說:“上官金童大哥,兄弟敬你一杯,祝你刑滿歸來。”
上官金童被他揭了老底,感到無地自容,恨不得鑽到桌子下邊去。
“這是個大冤案!”老金憤憤不平地說,“金童兄弟是大老實人,絕對不會有那種事。”
幾個男人交頭接耳,低聲議論著什麼。然後他們站起來,輪番向上官金童敬酒。
這是上官金童平生第一次喝酒,幾杯灌下去,他就感到天旋地轉,眼前這些人的臉,都像金黃色的葵花盤子一樣,滴零零地旋轉。他莫名其妙地感到,應該向眼前這些頭面人物澄清一個問題。他端起酒杯站起來,說:“我跟她……幹過……她的身體還沒涼,……她還睜著眼笑著呢……”
“真是個好樣兒的男子漢!”他聽到一個葵花盤子裡傳出這樣的話,心裡感到平靜了許多,接著他便伏倒在滿桌的雞鴨魚肉上。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看到自己光著身子躺在老金的大炕上,老金也光著身子,倚著被子,端著葡萄酒杯,正在看一盤錄相。這是上官金童第一次看到彩色電視——他在勞改農場場部裡看過幾眼黑白的電視機——黑白電視機已經令他驚歎不止,彩色電視更令他疑為夢境。尤其是出現在那彩色熒光屏上的,竟是光屁股男女在一起恣意狂歡的情景。沉重的犯罪感壓低了他的頭。他聽到老金吃吃地低笑著說:“乾兒,別裝模做樣了,抬起頭來,好好看吧,看看人家是怎麼弄的。”上官金童抬起頭來,又看了幾眼,他感到脊樑上涼颼颼的發冷。
老金欠身關了錄相,電視熒光屏上一片抖動的白點。她又關了電視,把身邊的檯燈壓低了頭,溫暖柔和的黃色光線塗滿四壁。淡藍色的窗簾像一道靜止的瀑布一直懸垂到炕蓆上。老金對著他微笑著,並用肥胖的腳丫撩撥著他。
他的喉嚨乾渴得像一口枯井,上半身如火如荼,下半身卻如一潭死水。他的眼睛像著火一樣盯著老金那隻座落在肚皮之上的肥大的乳房,它稍微有點偏左,如果不是右側緊靠著腋窩那兒那隻緊貼在面板上的、蓮子般大小的乳頭和乳頭周圍酒杯口大小的黑暈,標誌著她也曾是個雙乳的女人,那她簡直就是一個醫學的特例或物種學上的特例。那隻獨乳的乳頭被男人們抻長了。它興奮地抖動著,流出一些甜甜的液體,使它像一隻掛著一層蜂蜜的亮晶晶的椰棗。與它相比較,其餘一切都黯淡無光。他張著嘴拱上去,但老金一翻身避開了他的嘴巴。老金的身體做出淫蕩的姿勢逗引著他,他心煩得要命,扳著她柔軟的肩膀試圖翻轉她。老金一翻身,獨乳猶如驚鴻照影般一閃爍,又被她的身體遮住了。接下來進行的激烈搏鬥,一個是為了吃奶,一個是不讓他吃奶。兩個人都累得氣喘吁吁。老金終於筋疲力盡地被他擺平了,他不顧一切地把頭扎到她的懷裡,深深地把她的乳頭吸進口腔,那股貪婪的勁頭兒,似乎要把她的整個乳房生吞掉一樣。老金的乳頭一被他叼住之後,就徹底地繳械投降了,她呻吟著,雙手插到他蓬鬆的頭髮裡,任憑著他把奶袋裡的乳汁全部咂滋乾淨。
上官金童吸光了她的乳汁,心滿意足地睡著了,心中火燒火燎著的老金使盡了全部的手段,也沒能把這個鼾睡的老嬰兒弄醒。
第二天早晨,她疲倦地打著哈欠,惱怒地盯著上官金童。老金的保姆把她的孩子抱來,讓她餵乳。金童看到那個不滿週歲的嬰兒,在保姆的懷裡,正用仇恨的目光盯著自己。老金揉著乳房,對保姆說:“抱走吧,去奶牛場訂份牛奶給他吃。”
保姆知趣地走了。老金低聲罵道:“金童,你這個雜種,把我的奶頭咂出血來了。”他抱歉地笑著,目光盯著她手中託著的寶貝,又像著了魔一般,慢慢地蹭上去。老金託著乳房便躲進了裡屋。
晚上,老金戴上了一個特製的帆布乳罩,穿上了一件厚厚的棉衣,腰間紮上了一條武術師煞腰運氣使用的綴滿圓頭銅釘的寬腰帶,棉衣下襬被她用剪刀剪了,齊著臂部上沿,露出一圈棉花毛兒,她的下身一絲不掛,腳上卻穿著一雙紅色的高跟皮鞋。上官金童一見她這身打扮,就感到有團火在肚子裡刮刺刺地燃燒起來,激動的下體像充了氣的皮球一樣嘭嘭地撞擊著肚皮。她剛剛想擺一個發情母獸的姿勢,但沒等她把臂部翹起來,上官金童就像老虎捕食一樣把她按在炕前的地毯上……
兩天之後,老金向她的全體僱員介紹了新任的總經理上官金童。他穿著熨貼平整的義大利西裝,扎著繡花的鱷魚牌絲綢領帶,披著一件斯普法內最新駝色毛嗶嘰風衣,頭上俏皮地斜戴著一頂夢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