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失去親自點選的樂趣。
江水悠聳聳肩,轉身清洗鍋子,不對他的話做任何評論。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總是渴望自己所沒有的,包括看起來很尋常的料理。
接下來,一些嚴景倫沒看過的東西陸續端上桌,引發他更寬闊的食慾。
蠔油韭菜雞肝、油豆腐肉片、沙拉式棒棒雞,最後還有炒米粉。尤其是炒米粉,這道菜最吸引他。
“好香。”他已經迫不及待想嘗一口。“這是炒米粉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是炒米粉沒錯,我店裡最受歡迎的菜色。”她面無表情的把最後一道菜擺在餐桌上,解下做菜用的圍裙。
“你不是說你的餐廳只賣一些看起來不新鮮的魚,和咬不動的青菜?”他瞄她一眼,提醒她很久以前說過的話。
“我偶爾也會變換些菜色。”她挑眉坐下。“當我那些不新鮮的魚排賣完時,我就換這個。”她用下巴點點炒米粉。
“但還是附上冷掉的海帶湯?”
“基本上,是的。”面對他的調侃,她坦然接受。“還是附上冷掉的海帶湯,那是我唯一會做的湯。”
鬼扯。
再也忍不住高漲的笑意,嚴景倫當場笑出來。
“哈哈哈……”
若說他這個保鑣有什麼和別人不一樣之處,首推她獨特的幽默感。想當初他還以為她不會笑呢!誰知道她竟是個冷麵笑匠。
等他笑得差不多了,坐在他右手邊的江水悠眉頭也高得不能再高了,他才尷尬的咳了兩聲,拿起筷子開始嘗味道。
他先挾了一把炒米粉放入嘴中嚼了幾下,未幾,表情突然變得很愉快,甚至可以稱得上感動。
“沒錯,就是這個味道。”他極為懷念的說道。“我小時候吃過一次,當時我就覺得很好吃,現在還是同樣感覺。”尤其這又是出自她之手,感覺更是不同。
“飯店也做炒米粉?”江水悠有些驚訝的問,也隨手挾了一把放進自己的碗裡。
“怎麼可能。”他搖頭微笑。“是同學的媽媽偷偷拿來給我吃的,後來被我母親知道,還特地打電話到同學家找他媽媽,指責她怎麼可以給我吃這麼粗俗又髒的食物?嚇得從此沒有人敢再拿他們家煮的東西給我,那盤炒米粉也成為我記憶中的唯一
,所以我對它印象特別深刻,經常想念它的味道。“只是成年後過於忙碌,沒
有空穿梭於大街小巷,尋找昔日痕跡。
江水悠扒飯的動作,因他這一番突來的告白而暫時凝結,足足看了他好幾秒鐘才放下碗筷,站起來假裝要倒水,其實是想掩飾內心的激動。
她一向平靜的心湖,競因他不經意洩漏的往事而掀起漣漪。腦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個小男孩的影子,手中的食物被自己的母親奪走,只因為她嫌它髒,和他的身分不配。
“你母親現在在哪裡?”手緊握住水杯,背對嚴景倫,江水悠突然產生一股想掐死他母親的衝動。
“美國。”他不察有異,繼續低頭猛吃。“感謝老天,從我接手集團後,她就和我父親移民去了美國,省得再看她的嘴臉。”
顯然他對他母親的看法和她相去無幾,只是手段比較溫和,甚至還懂得感謝上帝。
江水悠轉身面對嚴景倫,對於他自嘲的功力深感佩服。在那種母親的教育下,還能發展出自己一套獨立的人格,並不簡單。
“本來我還擔心我用的食材太便宜,你吃不習慣。”如今看來是多慮。
“怎麼會?”他驚訝的抬頭。“你做的菜都好吃極了,像這道……”
“蠔油韭菜雞肝。”她連忙解釋菜名。
他聳肩。“像這道菜就很好吃,我從來沒吃過雞肝……”
“雞肝很便宜,生的三個十塊錢,還可以殺價。”她忍不住又說。
他好笑的看了她一眼,繼續讚美下一道菜。
“還有這盤……”
“油豆腐肉片。”
“對,這油豆腐滷得就很入味,香菇也很好吃……”
“油豆腐也是很便宜,一樣三個十元。”她還是搶著說明。
“最後再說這道……”
“沙拉式棒棒雞。”
這回,他看她的方式好象她是怪物。
“這雞肉很嫩,墊底的吐司烤得非常脆……”
“這道菜是用雞胸肉做的,一片只要四十元。”
江水悠最後一次搶白才剛落下,嚴景倫即放下手中的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