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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覆水難收

“???? ??? ???? ????? ??????? ?????……”

(果真是一個強悍的獵手啊……)

雷耀揚揹著她一步一步走在歸家路上,他用心聽她反覆哼唱這首歌,好像是遊牧民族特有曲風,他實在很好奇,她到底還有多少沒被他發現的秘密。

這樣彼此都放鬆的時刻讓他覺得出奇美好,他將已經醉到走路都分不清方向的女人又往上背緊了些,真希望這段路再長一些。

“這是哪裡的歌?我還是第一次聽。”

“歌詞唱的什麼?”

男人嘴角上揚輕聲問詢,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正經回答自己,但話音剛落,就感覺齊詩允摟在他脖頸處的雙臂加大了圍緊力度。

“這世上…居然也有雷生沒聽過的歌?”

齊詩允突然笑出聲像是嘲諷,她側著臉貼在雷耀揚後頸,鼻息若有似無吹在他耳邊,麻癢感透過面板傳達到神經,男人頓了一秒調整呼吸,又繼續邁開長腿順著最後一個彎道往上走。

“是滿語的搖籃曲…”

“我小時候…只要睡不著…”

“爸爸就會唱給我聽,哄我睡覺…”

雷耀揚忽然記起之前她醉酒發燒那次,嘴裡稀裡糊塗說著國語,當他後來半開玩笑亦假亦真提起她說過的話時,這小女人臉色變得極為怪異…

她嘴裡唸叨的「爸爸」,她說已經早逝的「爸爸」,到底是何方神聖?

“詩允,能不能同我講講你爸爸?”

猶豫了幾秒,他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但過了快一分鐘,靠在他肩膀上的女人都沒有回應。

“不想說也沒關…”

“雷生…”

話尚未講完,齊詩允打斷他話頭,就像是惡作劇一樣夾緊了在他腰際的雙腿繼續開口:

“我猜你小時候…睡不著,聽的搖籃曲…”

“…大概都是……舒伯特或者勃拉姆斯吧?啊…不對,肯定是莫扎特…”

這下,輪到雷耀揚沉默。

在他記憶中,自他記事起,從沒有人為他做過這樣的事。

他只記得宋曼寧從未抱過他,雷義除了在物質上不虧待他,說得最多也只是叫他認真唸書和好好練習鋼琴。

一家三口感情淡薄,就像是在被迫住在同一屋簷下的陌生人。

男人輕輕嘆了口氣,說得無奈至極:

“…你沒猜對。”

“我沒你這麼幸福,沒有人給我唱過,我也沒有聽過。”

雷耀揚語調裡是罕有的落寞,齊詩允大腦遲鈍後知後覺,才突然想起他雙親早逝,自己好像無意中戳到了他的傷心處。

“雷耀揚…”

“…你真的好可憐喔。”

說這話時,齊詩允不由自主撫摸了幾下他濃密黑髮,手法就像是在安撫一隻受傷的大型犬,雷耀揚卻被她的舉動逗笑,又將她背穩貼緊自己。

眼見就快到燈火明亮的家宅大門,他將柔軟無骨的女人從肩背上慢慢放低到地面。

雷耀揚溫柔伸手,撥開她鬢邊凌亂的髮絲,凝視她如水般澄澈透亮雙眸,說得動容:

“剛才我已經聽你給我唱過了。”

“所以只要有你在,我就不可憐。”

聽他說完,齊詩允愣了片刻,望著他如神像般悲憫的面容,差點又陷入他的迷魂陣。

女人撇了撇嘴角,突然毫無預兆的大哭起來,她就著他扶住自己身體的力度,雙手不斷用力捶打他堅韌胸膛,發洩委屈般的朝他大喊:

“雷耀揚!”

“你是不可憐!”

“可遇上你之後我怎麼就這麼倒黴啊?!”

雷耀揚自然知道她說的「倒黴」是什麼,站在原地巋然不動甘當人肉沙包,承受她各種對自己不痛不癢的「暴力對待」,齊詩允斷斷續續抽泣,捶打對方的力度也在漸漸變弱。

胸腔裡的憋悶持續啃噬她神經,齊詩允用雙手指節揪緊他灰色襯衫,縱橫褶皺紋路就像是她不能被撫平的心脈,在晚風拂起衣角那刻,對方聽到她低聲喃喃:

“我明明最憎黑社會…”

“為什麼你偏偏是個黑社會…”

兩句話似埋冤,似惋惜,似懊悔,雷耀揚將她緊擁在懷,唇貼在她耳畔,只能一遍一遍卑微道歉:

“詩允…”

“對不起。”

“對不起…”

淚珠接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