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點都不怪我嗎?”
看齊詩允憋紅臉幾乎快要垂淚模樣,男人心臟揪緊,雙眸目光如炬般堅定熾熱,他拉過她手貼輕輕在自己胸膛,說得從容坦然:
“我為什麼要怪你?”
“既然你選擇把真相都告訴我,那就代表你已經完全信任我。”
“只要你心裡認可我,那就足夠。”
霜灰色紗簾隔絕一庭愁雨,晚風悽悽迷迷掠過樹葉,烏雲團團圍住太平山頂,讓人十分懷疑天文臺播報說明日晴好的真實性。
晚餐後兩人傾談過許久,雷耀揚呆在書房裡電話不斷,齊詩允則回到臥室獨自霸佔柔軟大床,蜷在中央毫無睏意。
腦海裡回想起方才她把所有事實和盤托出時,對方略顯震驚的表情,但那男人聽過這些塵封往事後並沒有怪責她,反而變得更加溫和鎮定,令她忐忑心神漸漸恢復平靜。
而對雷耀揚說出她不曾跟任何人提起的秘密,就像是一瞬間卸下了所有沉重包袱,他願意和她分擔這一切,給她十足安全感,也讓她想要復仇的烈火不再燒灼她的理智。
雖然這樣做無疑是用性命相賭,可她現在已經無路可退,她寧願是自己親口對他說出事實真相,也不願程泰那個人渣跟他張嘴胡謅顛倒是非黑白。
此時,電視里正巧播放前年上映的一部法國電影,齊詩允握著遙控器換臺的手慢慢放低,繁冗思緒也隨著熟悉畫面漸漸消散。
眼窩深陷的高大莽漢是個義大利裔殺手,一臉絡腮鬍延伸至下巴,高聳鼻樑在那張臉上甚為突出。這男人一貫獨來獨往且話不多,殺人時神出鬼沒敏捷狠辣如同死神降臨。
他每天按部就班生活,接到「工作」後乾淨利落完成,會在回家時買上一兩盒脫脂牛奶,每天認認真真打理一盆茂盛龍舌蘭,每晚會坐在單人沙發上睡覺,在扶手上放一把槍。
女主角Mathilda 不過才十二歲,但因為長期受到糟糕原生家庭精神摧殘暴力對待,小小年紀世故成熟,完完全全「問題少女」。只有家門外樓道是她唯一能夠暫時呼吸的小天地,也是命運發生翻天覆地變化的分岔口。
冷漠殺手Léon會在空曠影院看歌舞片時,露出如孩童般天真憨態笑容,未成年的Mathilda再想要裝成大人,卻也和大多數同齡人一樣鐘意看卡通片。
就是這樣完全不同世界的兩個人,在因緣際會下相互邂逅,而玄妙情愫與殘酷現實交織,註定沒有圓滿結局。
再看一遍,齊詩允仍覺得饒有興味,可能是因為現在身邊變化太大,已經是和初次觀影時完全不同感受。
正當《雨中曲》主角Gene Kelly唱著《Singin in the rain》,雙手插兜踩著輪滑在街道自如穿梭時,雷耀揚推門而入,抬手揉了揉太陽穴也躺上床。
他找到舒服姿勢靠好,將齊詩允圍進自己懷裡,女人順勢倚在他針織薄衫下包裹的塊狀腹肌處,雙眼星眸瑩瑩閃爍,依舊專注盯著電視。
這時,正播放到Léon回家經過被打到鼻孔流血的Mathilda身前,小女孩接過對方禮貌遞來的一張白色手帕,開始擦拭血汙。
她抬頭,問這位獨來獨往的奇怪「鄰居」,那雙倔強瞳眸裡透著對這世界的敵意和不解,又隱含著對未來的迷惘和失望:
“Is life always this hard, or is it just when you are a kid? ”
(人生總是那麼痛苦嗎?還是隻有童年是這樣?)
而Léon語調平靜,眼神冷漠如舊,他幾乎是不假思索回答:
“Always like this.”
(總是如此。)
小小的Mathilda仰望在自己面前如同巨人般的Léon,對方的答案令她猝不及防,卻又只能失落的坦然接受。
初看這一幕時,這兩句對白就讓齊詩允很有感觸。但她的幸運或許就在於齊晟死前,她的童年完整而美好,既是她這輩子心底最柔軟溫暖所在,也是最痛苦根源。
她的側臉親暱貼在雷耀揚緊實大腿,卻突然感覺他手臂圍住自己腰身的力道稍稍加重了些,齊詩允轉頭抬眸望向雷耀揚,但不知為何,他的表情明顯不太開心。
當電視裡神經質大反派Norman一身卡其色西服配白襯衫瘋癲登場,女人半開玩笑伸手撫摸雷耀揚喉結,說得輕聲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