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結束那對情侶噩夢式點單的齊詩允轉過身,看到雷耀揚西裝筆挺坐在附近盯著她差點嚇一跳,細算起來,他已經好幾個月沒有來過。
“又神出鬼沒…”
“雷生你自便,我現在沒空。”
她說得面無表情,邁開長腿匆匆往店裡走,雷耀揚嘴角微微往上一扯,齊詩允被他評為生平見過「態度最差服務生」。
一直忙到快九點,來往的方記的食客才漸漸恢復往日的正常數量,但阿Ben家中突然臨時有急事告假先走,又只剩下母女倆在店內忙碌。
雷耀揚耐心依舊很好,站在路沿邊上吞雲吐霧,齊詩允忙得腳底冒煙,實在看不慣這位大佬悠閒自在,她走過去一把將他拉坐到收銀櫃前,交給他紙筆後露出一臉假笑:
“幫忙收銀啊,雷老闆。”
“齊老闆不怕我捲款跑路?”
男人挑眉望向齊詩允,又看了看裝滿各種面額紙幣的抽屜,他坐在逼仄的收銀櫃後面雙腿實在是伸展不開,一米八幾大個子拘謹得有點可笑。
齊詩允完全沒空理會他,端好兩盤菜又往店外走,回來時路過收銀櫃才再度開口:
“今晚賺的恐怕還沒你一條車胎貴。”
“不幫忙你吃不上晚飯。”
隨即她遞給他一張紅底:
“雷生,麻煩找零叄十五塊。”
雷耀揚找好零錢拿給居高臨下看著他的女人,來去之間還趁機抓了一把她纖白柔荑,果然不出所料,得到對方一個白眼和一句鹹溼。
“…阿允吶,你怎麼讓那個先生去收銀?人家好歹是客人啊…”
齊詩允再次走進廚房端菜,方佩蘭拉住她低聲問詢。
“沒事,等下給他免單不就好咯,再沒人幫我們忙今晚不知道要搞到幾點。”
“而且我看他也挺樂意的。”
只見齊詩允腳步輕快端著兩盤菜走出廚房,方佩蘭聽女兒這麼說也懶得管,只想趕緊結束後序四五張單休息片刻。
她一邊炒菜一邊透過廚房隔斷玻璃,觀察這位神秘老主顧低頭認真收銀算賬的樣子,倒感覺和齊晟有種相似的斯文書卷氣,也不知道他是做哪一行的…
但方佩蘭依稀記得阿Ben說過他換女人如換車,因為是經常幫襯大排檔生意她才對他客客氣氣,只希望他別對自己女兒打什麼壞主意才好。
齊詩允正收拾折檯上的餐盤,肥秋踩一雙人字拖,大腹便便帶著兩個細佬從對街走來。
當他正欲點單,卻看到雷耀揚坐在店內收銀櫃前悠閒看報,時不時還笑著找零給食客,他用力揉了揉眼,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東英奔雷虎到街邊大排檔兼職?
拜託…不要太離譜。
“吃什麼?”
此時齊詩允已經冷臉站在他身旁詢問,雷耀揚聞聲抬頭,發現來人是陳秋,一個凌厲眼神掃過去對方立刻心領神會。
“啊…我…我們是來看你們好忙,要不要搭把手?”
“搭什麼手?現在不忙,吃什麼?快點。”
“沒沒…不吃了,我們還有事哈哈哈…哈…”
正當她莫名其妙,轉身回望若無其事低頭看報的雷耀揚,再轉過頭時,肥秋幾人已經閃得不見蹤影。
這肥秋,怎麼像是老鼠見了貓?不過奔雷虎名號在道上如雷貫耳,結合上次他莫名轉變態度,齊詩允心下也能揣測到幾分。
果然,惡人還需惡人磨。
一個鐘頭後,齊詩允看方佩蘭吃不消終於宣佈「結束戰鬥」,叄人坐在店外棚佈下,終於得享一頓晚餐。
桌上五菜一湯,多半是雷耀揚從前愛點的菜,已經好幾個月沒來,他莫名很想念這個令他安心的味道。
齊詩允垂眸不語,面無表情自顧夾菜吃飯,方佩蘭熱情招呼之餘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
“請問先生怎麼稱呼啊?”
“剛才太忙,讓你幫襯真是不好意思…”
雷耀揚向來坐姿端正,一身黑色西服更顯得身材挺拔高健如松柏。
“伯母,我姓雷。”
“我叫雷耀揚。”
“幫襯是舉手之勞而已,伯母不用介懷。”
話音剛落,只見桌旁中年女人面色閃過一絲驚詫,轉而又堆出一個笑臉仔細端詳雷耀揚面龐:
“…噢,雷生,請問家裡有什麼人嗎?平時做什麼工作?”
“阿媽,你問這麼多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