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太天真了…”
“缺愛太嚴重…拿錢去看看心理醫生不好嗎?”
雖然說得上氣不接下氣,語調也很低柔,但齊詩允口中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化作一把把淬毒的利刃,用力刺向站在她跟前一拳距離不到的男人。
雷耀揚聽她說完,攥緊雙手捏得骨節作響,他不能否認她說的都是事實。
但他並不覺得自己有錯,他只是鐘意她,他只是想要得到她,他只是用盡一切手段,想要她全身心屬於自己。
他自認為他有辦法彌補,有辦法挽回,有辦法讓她心甘情願。
空氣驟然凝固沉默,他們緊盯住彼此雙眼,拼命想要解讀對方此刻繁複思緒。
他到底哪句真?
她到底哪句假?
女人的神情裡寫滿對男人的不信任,面對雷耀揚,她像是在做一道無解的難題,一張怎麼答都會錯的考卷,她只能時刻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唯恐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深淵。
而男人卻覺得自己越發看不透這女人,他發現齊詩允最近古怪得出奇,個性變得和之前完全不同。
好像她也有他觸及不到的陰暗面,他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耐心,也已經足夠坦誠,但這女人似乎從未被打動,依舊是冷言冷語相向,依舊打心底裡痛恨他。
最終,男人冷靜後深吸一口氣稍稍放低姿態,俯下身雙手撐在轉椅扶手上凝望她,熟悉的古龍水香味纏繞蔓延,兩人的鼻尖就快要碰在一起。
“…齊詩允。”
“你實話告訴我。”
“在郵輪那件事之前…你都沒有一點鐘意過我嗎?”
“一秒鐘都沒有過嗎?”
視線在方寸之間交匯,齊詩允保持緘默態度,像是在回憶這快半年的點點滴滴,在這些回憶中搜尋與雷耀揚在一起後哪怕一秒的快樂時光。
屈指可數。
明明他們相識不過幾個月而已,卻像是過了幾個世紀一樣荒誕又漫長,或許是大部分時間她都過得太痛苦,所以才覺得煎熬和窒息。
一段健康正常的戀愛關係,不應該是這樣。
鐘意一個人,也不應該是這樣。
其實雷耀揚心中比誰都清楚,但他還是想要聽她親口印證,他在她心中,到底有沒有一席之地。
她腮邊泛起的紅暈,耳根燙人的溫度,在他身下的嬌柔,體內迎接他的潮湧…至少有一樣,至少留給他一樣,至少讓他覺得自己不是真的一廂情願在演獨角戲。
身後電腦主機箱嗡嗡作響像是伴奏,彼此的呼吸氤氳交織融合在一起,男人的琥珀色瞳仁不停顫動,似乎是在乞求,在對她抱有期待。
齊詩允與雷耀揚對望,內心掙扎揪扯,但又如鯁在喉,快要刺破面板。
“沒有。”
“雷生,我從來沒有鐘意過你。”
“一秒鐘也沒有。”
女人雙眼盯著他,語調平靜說得十分篤定,微閃的深棕色瞳孔極力在掩飾一股莫名的動搖。
此時,她見到雷耀揚眼底最後一絲光逐漸熄滅,但齊詩允卻還是忍不住要在那餘燼中潑上一盆冷水。
“拜倒在雷生西裝褲下的女人千千萬,不過很遺憾,我不是其中之一。”
“雷生風流倜儻,新歡舊愛不斷,想要解決生理需求你大可以找別人,反正你有的是錢,說不定運氣好,還能花高價買到一顆愛你的真心。”
齊詩允說完,將視線快速轉移向別處,臉色也驟然變得更加淡漠無謂。
聽完莫名其妙這番話,雷耀揚怔愣片刻又直起身冷笑,他眼角輕微扯動,雖然緊抿著唇,內裡卻是咬牙切齒。
他俯視著面前倔強女人,還是不願相信她說的話,但擺在面前的血淋淋事實,確實是自己一手造就。
“…是嗎?”
“原來一直是我自作多情。”
“對你造成困擾了還真是抱歉,那就祝你假期輪值愉快。”
冰冷話語逐字飄蕩在空氣中,男人說完即刻轉身,只在她視線內留下一道欣長背影,直至消失不見。
傍晚,齊詩允驅車回到深水埗,覺得這一天都過得恍恍惚惚不夠真實,回家後被方佩蘭纏著問了好半天,只能編了個藉口勉強應付過去。
經過那男人幾次叄番上門又開豪車招搖過市,方記老闆娘女兒和某位神秘年輕富商的戀愛事實已經在街坊鄰里間傳了個遍,方佩蘭起初也很震驚,但後來也默許他們交往,只是搞不懂兩人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