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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夜相逢

齊小姐,你之前和阿城分手的時候,也沒比我好到哪裡去。”

齊詩允怒瞪他一眼,互揭傷疤,不愧是最佳損友。

“起來吃飯吧,死禿佬。”

兩人從大學時就是同窗好友,Wyman直率爽烈才華橫溢,鬼馬時髦又愛玩,畢業後往音樂圈發展,成為一名職業填詞人,期間也參演過不少大熱影視劇,但基本是龍套或客串角色。

齊詩允進廚房把特意帶來的菜和湯又熱了一遍擺上餐桌,要不是看他現在吃什麼都食不知味,她才不會大老遠的跑來伺候。

“唔,蘭姨的手藝就是好。”

Wyman夾著一塊牛柳粒往嘴裡送,快速扒了幾口米飯。

自從前兩週失戀後,Wyman幾乎是不分日夜的把自己關在家裡創作,齊詩允抽空來看過一次,感覺他已經走火入魔到快發瘋了。

這間屋客廳雖然不大,卻在窗邊放著一臺立式鋼琴,但大多數時候更像是一臺擺設,齊詩允走過去,整理了一下堆放在琴蓋上的紙張書籍,又落座到鋼琴椅上。

幼年時她學過幾年鋼琴,雖稱得上是有天賦,但貪玩調皮的個性總是讓她難以沉下心來,經常藉口偷懶逃避練習,後來家中徒生變故,一夜之間大廈傾頹,反倒叫她懷念起那些旋律悠揚的縹緲時光來。

或許人總是這樣。

不經歷真正的失去,又怎麼會懂得珍惜?

她把有些積灰的琴蓋開啟,指尖輕觸黑白琴鍵,盈耳的樂聲娓娓流洩,舒軟安逸中帶著些許俏皮。

“哇…這首你好久都沒彈了。”

Wyman吃飽喝足癱坐在餐椅上,掏出一根菸點燃。

“你失戀了嘛,我彈點開心的為你慶祝一下。”

齊詩允沒有回頭,言語間雖然挖苦戲謔,但Wyman明白她的刀子嘴豆腐心,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了一下。

想起多年前兩人入學第一次見面,也是互相嘴上不饒人,誰知道吵著吵著居然還惺惺相惜起來。

這落魄千金,脾氣火爆嘴上又不饒人,該有的小姐脾氣她也一樣不落,但卻又像是隻逆風而行的蝴蝶,即使被現實摧殘得羽翼破碎,但那一身不羈傲骨卻令他欽佩不已。

夜裡九點多,齊詩允趁雨勢未強,離開紅磡回到深水埗。

六月港島多雨,天氣反覆無常,她撐著傘從車站一路小跑回到基隆街時褲腳已經溼過腳踝,整個人略顯狼狽。

當她快走到「方記」門口時,看見那輛眼熟的林寶堅尼超跑赫然停在路邊。

因為惡劣天氣的緣故,今晚的食客明顯少了很多,棚佈下的小折檯前,只有三三兩兩已經吃完的客人在等待雨停離開。

她把傘收起的瞬間,看見那個西裝筆挺的英俊男人獨自坐在不遠處抽著雪茄,煙霧氤氳著籠罩在他臉龐,看不清是什麼表情。但好像從那天晚上起,他每週都會來一兩次到這裡吃飯。

因為大排檔的用餐環境幾乎沒什麼檔次可言,自然也不用收取什麼服務費,齊詩允也都是聽夥計阿Ben說起才知道,這個男人每次來都換不同的跑車帶不同的女人,而且每次吃完後都會額外給不少小費。

說來也怪,今晚怎麼就他一個人來?

齊詩允心裡琢磨了半天,最終也只能想到一個理由,可能每次都帶女人到這種低端食肆用餐,大概是被甩了,表面開著豪車風光無限,實際上卻是個摳門的鐵公雞,長得再英俊也沒用。

走進店內,方佩蘭熟練的顛鍋、翻炒、裝盤,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阿公早年靠經營酒樓起家,母親從小耳濡目染,也學得一手廚藝,雖然比不得附近「強記」和「愛文生」在外名聲大,但母親的廚藝卻有種讓人莫名溫暖的力量,若非要形容的話,那大概就是家的味道。

幾分鐘後,一盤鮮香的豉椒蜆肉和外焦內脆的風沙雞出現在雷耀揚的餐桌上。

“先生,請慢用。”

“多謝。”

和第一次兩人的對話如出一轍,齊詩允依舊沒有停留,放下就轉身離開。

只不過這一次,她沒有戴著帽子,沒有任何遮擋,雷耀揚一抬頭,看清了她的樣貌。

飽滿精緻小巧五官,一對顧盼神飛桃花眼,眼尾綴一顆風情淚痣,英氣冷豔又不乏一股俏麗動人,身材纖瘦修長比例極好…即使是在花叢浪跡多年,雷耀揚的視線也被這一瞬間美貌佔據,他怔了幾秒,才又回過神獨自享用晚餐。

二十多分鐘後,雨勢還是沒有變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