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耀揚突然對屯門下手,還是讓他有些難以預料。
“揚仔,聽說你最近生意做好大,連在內地都搞能得風生水起,不錯不錯。”
“那邊就是一點車行和賭檔生意而已,勉強能照得住。”
“呵呵,別謙虛了,我都知道你做事向來穩妥,上次你那批四號我們賣的不錯。”
“那就好,下個月我這裡還有種新型郵票要出貨,泰叔有興趣的話,也可以試試看。”
“——哈哈哈好哇!駱丙潤那老鬼有你在東英簡直是如虎添翼,你小子要是過來我這,以後和合圖龍頭順理成章就是你的,何必繞那麼遠?”
“嘯坤那個衰仔真的是不如你!生他啊,還不如生塊叉燒出來!老豆中槍了都不知道來看一眼!剛剛聽說我沒事,又繼續上船回馬交賭錢!叼他老母喇!”
雷耀揚聽到這話只是笑笑不語,龍頭位置他不是沒想過,但經驗告訴他,唾手可得的東西,總是要付出更大代價。
更何況程泰是個縱橫江湖多年的老鬼,即使嘴上這麼說,他哪有那麼好心會將整個和合圖交到他手上?看似和雷義的深厚交情也不過是利益驅使,他兒子程嘯坤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若是今後他們阻礙東英統一香港黑道的計劃,雷耀揚也絕不會心慈手軟。
“泰叔,開槍傷你的人會不會是呂樂派來的?”
“需不需要我幫忙?”
他故意轉移話頭,程泰面色也難看起來。
“不用,十有八九就是那個仆街找的殺手,我兢兢業業幫他打理香港生意,他倒好,三天兩頭懷疑我和阿有吃他的錢,他忘了當初大中國麻雀和新瀛閣是怎麼起死回生的嗎?”
“叼他老母,租金一加再加,這麼多年要不是我幫他鞍前馬後,他全家老小能在加拿大過的那麼滋潤?”
程泰知道呂樂疑心病重,雖然兩人相識已久,最後卻還是因錢生隙,什麼拜把兄弟,都是他媽的狗屁。
“好了,懶得說他。”
“揚仔,你得空還是回家看看你爹地,最近這兩年他身體不太好,我們都老了,九七之前我也想要收山移民,香港以後,終歸還是你們年輕一代的。”
他拍了拍雷耀揚的手臂,說得極其嚴肅。
“等到他下葬那天,我會到場的。”
雷耀揚沉默了幾秒冷冷開口,眼中閃過一絲刺骨寒意,卻終歸將他內心的怒意強壓下去。
“唉…父子終歸是父子,其實他很關心你的。”
“是嗎?那麻煩泰叔轉告他,省省吧。”
話音剛落,雷耀揚便站起身同程泰告別,高大背影消失在病房門口,頭也不回。
程泰坐在病床上無奈搖頭,這小子還是和從前一樣,只要一提到雷義,一提到家裡的事就會立刻變臉。
街邊路燈下,雨後的柏油馬路上反射著星星點點的光,齊詩允和陳家樂並排蹲在一起,盯著依舊沒什麼變化的醫院大門發愣,兩人早就習慣這樣的工作節奏,能捱是基本職業素養。
突然,圍住大門的人群讓出通道,從當中氣定神閒的走出一個西裝革履的高大男人,只是他的臉色卻是生人勿近般的陰沉。
蹲守已久的媒體們看到後,私下裡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有人蠢蠢欲動準備走上前,有人正準備舉起相機拍照,但卻被幾個眼尖的大漢立即喝止住。
齊詩允看到那個身影心下一驚,居然又是剛才那個男人?
他怎麼會從醫院大搖大擺的走出來?而且那幫人對他還是畢恭畢敬的模樣,她認識程泰兒子的模樣,不是他。
太不對勁了,她慌忙從褲包裡掏出那張她還沒有仔細看過的車行名片。
「雷耀揚」
東英社五虎之一的奔雷虎———雷耀揚?
齊詩允思緒翻湧,再三確認後,瞳孔裡寫滿了震驚。
看剛才那陣仗,她排除了同名同姓的可能。之前聽聞他一直在大陸做生意很少回香港,平時為人極其低調,照片和相關資料都少得可憐。剛剛在車上他說他也要來這附近…合桃和東英私交這麼好嗎?還是有別的什麼原因?
“喂喂!學姐!你看是他…!是那個…!”
陳家樂也是一眼就認出來,壓低音量,激動的語無倫次,他戳了戳齊詩允的手臂,推著她往前走。
“看到了,我又不瞎。”
“譁…他和程泰什麼關係啊?最近他有去你家大排檔吃飯嗎?我們能不能搞個獨家專訪?!”
“……阿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