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分鐘,一行人的交談聲逐漸逼近休息區,齊詩允也不自覺的心跳加速起來 。莫名其妙,明明她沒做錯什麼,怎麼弄得自己像是做賊一樣?
這個想法讓她鼓起勇氣抬頭,齊詩允迅速環顧了一圈,才發現那幾個男人早就不見了。
虛驚一場?
還是自作多情?
但總歸是鬆了一口氣。
她抬手看了看腕錶上的時間,就快要到約定好的一個鐘頭。
可簡炳馳依舊在馬場內訓練,他的秘書也沒有要過來找她的意思,齊詩允只能起身上前去詢問。
休息了一段時間,再站起來走路時高跟鞋又開始和她的腳對抗,兩條長腿不聽使喚,走得毫無儀態可言。
“請問簡Sir什麼時候才能結束訓練?”
齊詩允撐著太陽傘,馬場太過寬闊,跑道屬於古典英式的順時針方向,她好不容易走到白色圍欄邊,只覺得兩隻腳快斷了。
“不好意思齊小姐,簡Sir晨操的時候我們也不好打擾,應該快了,麻煩你再等等。”
秘書禮貌微笑回答齊詩允,一副習以為常的表情。
簡炳馳綽號頗多,食力簡、杯王、牙擦練馬師……他從前任職過一段時間輔警,所以簡Sir是他最中意的,大多數人表面上也這麼禮貌的稱呼他。
“好…”
又過了快半個小時,鐵蹄聲才徐徐踏過來,只聽得馬背上的男人用嚴肅指令喝止住高大駿馬,動作極瀟灑的從馬鞍上跨下,把手裡的韁繩交給一旁的副手,才向圍欄邊的兩人走來。
男秘書將手裡事先準備好的毛巾和水一樣一樣遞交給簡炳馳,看起來就像個點頭哈腰的奴才,生怕做錯一項,就會被那精瘦男人手裡的馬鞭抽兩下。
直到簡炳馳又磨蹭了幾分鐘,男秘書才將齊詩允帶到他跟前開始做介紹:
“簡Sir,這位是《明報》馬經週刊的記者,齊詩允小姐。”
“簡生,您好,初次見面。您練馬的樣子真是威風凜凜!”
齊詩允臉上的職業笑容完美得挑不出錯,從事記者這麼多年,早就練就一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技能,雖然她也很討厭這樣一張嘴就恭維一個陌生人,但只希望這位難搞的馬評人在她的吹噓之下能採訪順利。
男人上下打量著齊詩允的樣貌身段和穿著,眼神裡充滿玩味。
“譁?《明報》馬經什麼時候出了位這麼靚的記者小姐啊?”
“看來你們主編還真是煞費苦心,但是也不用一見面就吹捧我,有些話聽太多了沒新鮮感,希望等下的採訪齊小姐有點新花樣,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簡炳馳的說話聲太大,言語中的戲謔暗示引得周圍幾個工作人員發笑,齊詩允一時尷尬得不知道怎麼回嘴,只能暫時賠著笑臉在心裡暗罵幾句。
“吔,開個玩笑而已,齊小姐別介意!走啦走啦!我們到樓上包廂坐下來慢慢聊!”
男人帶頭,步伐走得極其囂張,身後除了秘書和齊詩允還跟著兩個保鏢模樣的壯漢,幾人穿過寬闊步道,往公共投注大堂入口的扶手電梯方向上去。
齊詩允不敢走得太快,只感覺腳後跟已經快要被磨出血來,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幾分鐘後,一行人經過從公共投注大堂,進入看臺五樓新建的「萬里軒」,這裡是唯有VIP客戶才能尊享的特級包廂區域。
雷耀揚站在包廂內的巨幅落地窗前,雙眼緊盯著齊詩允不太自然的走姿。
她說過她不在新聞部了。
看樣子是調到了馬經週刊,難怪他最近都沒在新聞版看到過她寫的文章。
只是他沒想到,她的採訪物件是那個業內名號響亮但風評頗臭的簡炳馳,一個早就娶妻生子卻極不安分的男人。
今天有筆生意要談,午後有一場馬賽,所以雷耀揚也一早來了這裡。
沒想到昨天還打電話說要退還鋼筆和車的女人,此刻居然近在咫尺,當然他也說過了不會再和她見面,那他也沒有理由和她上前寒暄,即使是第六感驅使他轉過頭,發現她正在看他。
幾分鐘後,虛掩的門外聽到走廊一陣吵嚷,雷耀揚知道是簡炳馳上來了。
那男人酷愛炫耀,髒話連篇嗓門又大,且一向居功自傲目中無人,雷耀揚同他接觸過幾次,每次都有想把他從樓頂扔下去的衝動。
“齊小姐請坐,我們邊喝邊聊,Ok?”
簡炳馳落座皮椅,又對齊詩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