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印之後,由凡體晉為仙身,便是天地之差。
他們與墨夷契之間差得不止一個神印或仙印,還有上千年的修行。
但那又怎麼樣呢?
公玉爻揚唇輕笑,眸色極清極靜的望著前方,淡若輕風,不懼雷霆。
落予重在最前方,離墨夷契較近。
他並沒見過墨夷契,但可以由他身上的氣息判斷出他是魔,再由氣勢之中可以知道他不是一般的魔。
墨夷契的眼睛越過他,望向了後面的公玉爻與沈遙華,烏沉沉的眸子如重錘般不斷敲擊在兩人身上。
沈遙華的臉埋在公玉爻肩頭,只覺得脊背上冰涼一片,像是有一柄冰冷的大刀就懸在身後,隨時可能落下將她劈成兩半。
這算是她第一次真正的面對墨夷契,只一眼,便膽戰心寒。
他身上的侵略感和掩飾不住狂暴氣息,讓人無力抵擋。
在他面前,要麼臣服,要麼退避,除此之外,所有的情緒都顯得軟弱無力。
可是,他為什麼來?
是因為她麼?
應該不是吧,他們之間的聯絡早已切斷,她又沒做錯什麼,為什麼要怕他?
沈遙華想到此處,驀然挺直脊背,欲轉過身去。
公玉爻的手卻壓住了她的後腦,溫柔的卻讓她不能掙脫的。
公玉爻淡淡然盯著墨夷契,淡淡然說道:“不用理會他,有什麼事我來應付。”
就因為他在她才分外為難。
他有傷,他性子很倔,從來不會對任何事任何人低頭,關於她的就更不可能。
他不願意她有事,她更不願他出事,尤其是為她。
沈遙華深深皺起眉頭,卻也只能在心裡無奈一嘆。
如果她不瞭解他就好了,那她就可以說一些自以為是的蠢話和做一些自以為是的蠢事。
比如說讓他離開什麼的。
但是她瞭解他,這個時候他是不會退縮也會讓她去涉險的,她所謂的好意只會令他的尊嚴受損。
所以他便只能閉上嘴,輕輕抱住了他的腰,乖巧的應了一聲。
“乖。”
公玉爻輕輕撫了撫她的發,滿意的翹起唇角。
“這裡好像沒我什麼事了,各位請便,我先告辭了。”
落予重的言行令沈遙華大吃一驚。
他明知道他們有危險,居然沒義氣的想要開溜?
他也不像個欺軟怕硬的啊,怎麼現在……
公玉爻輕輕拍了拍沈遙華僵硬的脊背,淡淡道:“隨他去吧,我們與他本來就不是一路。”
落予重當真施施然走了,大袖飄飄,衣袂翩然,說不盡的飄逸瀟灑。
墨夷契面無表情的任他離開。
落予重身影消失後,墨夷契才**說道:“本王兄長即將大婚,本王特意前來請兩位去魔界觀禮,二位請吧。”
墨夷契在魔界被稱之為魔聖,其兄是魔皇,二位並稱魔界雙王。
公玉爻與沈遙華都知道他是誰,公玉爻卻冷笑了一聲道:“我們既不認識你也不認識你兄長,所以沒興趣去觀禮。”
“本王卻覺得公玉境主會有興趣的。”
墨夷契古怪一笑。
“那不過是你以為。”
公玉爻面色冷淡的回了一句,眸若止水的盯著墨夷契道:“總之我們不會去。”
死也不去!
在沈遙華看不到的地方,公玉爻很清楚的用眼神傳達了自己的意思。
“我不想用強。”
墨夷契睥睨一笑,強烈的自信令他周身散發著不可抵抗的氣息。
他居高臨下盯著公玉爻,並沒有將他視為對手或敵人。
在墨夷契眼裡,公玉爻還不夠資格。
他不想用強,是怕控制不住自己的魔氣,失手滅掉他們。
“你可以試試。”
公玉爻面對著墨夷契滿含輕鄙的目光,無所謂的淡淡一笑。
從小到大,他都不曾被任何人強迫著說過什麼做過什麼,曾經不會,現在更不會。
即便他身受重傷,即便對方像一隻隨時會噬人的不可抵抗的猛獸,他也不會退避,不會恐懼。
“等下我攔住他你便立刻回淨土,不用擔心我,我會安然脫身。”
他傳音給沈遙華,明知她不會聽話,卻還是存著一絲希望。
希望她能在危難之時理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