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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著,沒有表情。手下全無反抗地從阿手的身側走到了身前,向阿手點了點頭,那算告別。

“你是我最好的手下,阿忠。”

“站長再見。”阿忠看看他的同伴,“再見。”

那行人悄無聲息地出去了,門再次關上。

阿手漠然地坐著。零也漠然地坐著。

另一名中統罵了起來:“媽的,他說再見是什麼意思。”

阿手忽然跳了起來,狂暴地對那中統一通拳打腳踢,然後一屁股坐在零的旁邊。

一個被囚禁者在昨夜積下的水坑喝水,然後悄無聲息地倒下。沒人靠近他,也沒人躲開他,死亡在這裡已經微不足道了。

零站了起來。

“別費力了。進來這裡的人活不過一個星期的,因為鬼子從來不管飯。”阿手瞪著零,看看剛剛從零身上解下不久的那根繩子。

“那你還何苦對我倍加呵護。”零苦笑,蹲下。

這種嘲諷現在只能讓阿手不屑地咧咧嘴:“我不想裝相,只是肚子餓,就儘量省些你費在鬥嘴上的力氣。你不餓?”

“捱餓是我的人生,什麼是你的人生?”

阿手看起來有些慍怒,但眼神裡卻帶了點笑意:“共黨,你在譏諷還是玩笑?”

“伸手給自己撓癢而已,你覺得我要掏槍殺人?就因為站了不同陣營?”

“明白了。你繼續吧。”

“繼續什麼?”

“就是你愛說什麼說什麼。挖苦軍統,拿中統逗個樂子,或者你真那麼放得開,說說你們共黨的笑話。我雖然愚鈍,可也知道你在和我配合,你也想活下去,這是上鬼門關的路,忘忘憂才能活得下去。”

“被你說穿我倒怯場了。”

阿手眼裡的笑意更濃了。

零再度起身,捶打著牆根,找準了某個點,然後他走向那個水坑。

阿手又嚴厲起來:“你一定要害死你自己嗎?那個人已經死了,那水有病菌的。”

“我需要水。”

“喝屋頂上滴下來的。”

“不夠用。”

阿手沒再阻攔,那也算一種信任。

零脫下衣服浸在水窪裡,直到那衣服溼透,回身,把溼衣服上的水浸在屋角的牆根,用一塊撿來的石子開始掏挖。

阿手不抱希望地看著。

“借貴方吹毛斷髮的寶刃用一下。”零的手伸向阿手。

“要不要告訴你這鬼地方的牆有多厚?”

“很厚。要不也不會拿它當監獄。”

“你還是坐這跟我說說笑話吧,這輩子沒想過還能跟共黨說笑。”

“只希望出去以後你我還能這麼說笑。”零的手仍然近乎蠻橫地伸著。

阿手看著那隻手,苦笑:“給他。”沒有回應,阿手有些責怪地看他僅存的那名手下。那人正蜷在牆角哭泣。阿手愣了一會兒,過去,他沒說什麼,把那塊他們磨製的鏽鐵片從手下身上掏出來扔給零。然後重重給了手下一腳:“哭就是放棄。”手下身子震了一下,啜泣變成了壓抑的哽咽。

零走開,又去掏那個全無希望的牆角。

阿手又給了手下一腳,但這一腳輕得多了。

零在掘牆根處漸漸掘出了能放下一個煙盒那麼大的坑。囚徒們在身後或坐或憩,沒人關心,零也不用避諱他人,長了眼睛的一看就知道那是徒勞。

阿手終於絕望地從零那廂轉開了視線,他手上一直在拋著一塊石頭。手下仍在那裡哽咽。阿手把石頭摔了過去,砸得手下的額角見了紅:“你也差不多哭夠了,在共黨面前不要太丟面子。”

“站長,鬼子不知道我們是什麼人。”

“不知道,”阿手他陰沉地冷笑著,“湖藍要我們死,可不要我們向鬼子洩露機密,在他的心思裡,這就不叫漢奸。”

“我們會被當做黑市、當做走私販子、當做青紅幫袍哥會這些下九流的殺掉,像狗一樣死。”

“我們什麼時候又成了上九流的呢?”

“這麼死不值當。”

“你想說什麼?”

“我們可以不像老六和阿忠那樣死的,我們知道很多秘密……”

“不行!”阿手看一眼牆頭上的日軍崗哨,壓低了聲音,“絕對不行。很多人說我們是漢奸,可我們是特工,絕對絕對不是漢奸。”

“可是……”

“可是絕對不要讓我失望。我知道你不是怕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