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幾下,竟撲閃出幾多憂鬱和悽楚來。
武帝見到此女,不禁微微一怔。他好象在夢中見過這個女人。是的,在一次與阿嬌不太愉快的晚上,他曾夢見過一個女人,不似阿嬌那樣豐滿得渾身是力氣,卻柔軟得身體如水一般,在睡夢中緊貼著武帝的身子,雖如膠似漆卻又不那麼纏人,武帝當時覺得她在他的懷裡,被他主宰著,欣賞著,把玩著,直到興盡為止。夢中的他為之興奮,為之瘋狂,為之大聲呻吟。結果醒來,自己卻是在阿妖肥嘟嘟的懷抱裡。而那天晚上阿嬌摸著他下身自然流出的東西,竟然嗚嗚地哭了老半天。
就是她。那紅紅的嘴唇讓他夢中心醉。
怎麼她會在姐姐這裡?
阿嬌此時可沒了丈夫的感受,她只知道有種異樣的感覺在心頭一晃。她以為,是民間俗女和她格格不入。看一眼皇上,好象他很有興致。於是,阿嬌也來了興致。
壯年男子也許是嫌房中太熱,也許是不習慣剛穿上的錦羅衣裳,他把袖子挽上幾道,露出粗粗的都是疙瘩的手臂,兩隻大手共同舉起那小小的壎,輕吸了一口氣,然後吹奏起來。
壎聲嗚嗚,如泣如訴,宴席上的人都放下了筷子。
壎聲再起,聲若金玉,東方朔與司馬相如大為驚訝。
武帝也很驚訝,但是他的眼睛和心靈,都已被那女子攝走。
那女了輕起朱唇,一曲妙歌傾倒眾人:關關雎兒鳩,就在河之洲。
河之洲,窈窕有淑女,君子何不求。
關關雎兒鳩,隨兄下蘭舟。
在蘭舟,兄能敵萬人,怎可解妹愁。
關關雎兒鳩,兄妹思悠悠。
思悠悠,英雄吹壎手,淑女展歌喉。
關關雎兒鳩,鷹隼在前頭。
兄長啊,何日遇聖主,萬里覓封侯。
一曲既罷,那女子淚沾衣襟,身子軟了下去。
武帝發現她的嫵媚,與夢中承歡之後別無二致。
那男人的壎仍在輕輕地吹,雖聲音漸微,但激越之音卻在迴響。
東方朔和司馬相如、卓文君三人都鼓起掌來,看到武帝不動,他們又把手放下。
武帝目不轉睛,已為所動。
陳皇后心慌意亂,直想發作。
平陽公主目光直盯這兄妹二人,欣喜之情,溢於眉間。
還是東方朔打破了沉寂,他用筷子擊打了一下桌子,叫聲:“好歌!好壎手!陛下,難道不賞他們一杯酒?”
武帝此時如夢初醒:“對!對!先告訴朕,你們叫什麼名字?”
平陽公主急忙代答:“哥哥叫衛青,妹妹叫衛子夫。”
武帝聽了名字就歡喜。“衛青,衛子夫。好,好!賞酒與衛青,另賞那女子黃金三千──”
陳皇后對漢武怒目而視。
那叫衛青的大男人雙手接過一大碗酒,然而一手持壎,一手將大碗把握在手心,舉到嘴邊,一飲而盡。
楊得意早取來一大包金子,卻被皇后伸手攔住。
“楊得意!皇上說的是三錢,你怎麼取這麼多!賞一個歌女,三錢還不足夠?”阿嬌的聲音雖不大,卻很有威嚴。
楊得意不知所措,想了一下,忙說:“奴才錯了,奴才該死!”
武帝卻也急了。當著姐姐姐夫和眾人的面,她阿嬌竟敢把自己的旨意任意改變!“三千就是三千,得意,賞!”
楊得意又糊途了:“這,這……,都是奴才的錯,奴才該死!”說完打了自己一個嘴巴。
武帝有點憤怒:“錯什麼?三千就是三千,賞!”
陳皇后淚流滿面,離席而去。
眾人紛紛站起,不知如何是好。
武帝從來未在眾人面前丟過這麼大的面子,他心想,你阿嬌在宮內可以為所欲為,可在我姐姐家,我又沒做錯什麼,為什麼還要讓著你?賞賜點金銀,你憑什麼干涉?
他沒有意料到,自己賞得確實太重了。但他已經意料到,皇后賊著呢,自己的心思,逃不過她的眼睛。
#皇后走了。武帝心裡明白:她受不了我這皇上對任何女人好。可眼前這個女人,自己無法對她不好。我從太子到皇上,除了你阿嬌以外,除了在夢中,還沒有幸臨過第二個女人呢,老子就要幸臨一個,給你點顏色看看,也讓你知道,我皇上不是白當的,說不定還能種出一棵苗兒來!#想到這裡,他鎮靜了。這是我的權利,誰也不能剝奪。我要讓所有的人知道,我是皇上,皇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