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素卿怔了怔,回過神來,才仔細打量著眼前這位叫小月仙的姑娘。 她不是別人,正是塗素卿的妹妹塗善柔。 一大段,關於原主兒時模糊的記憶席捲而來。 塗素卿九歲那年被賣到金家當童養媳之時,塗善柔也才三、四歲。 後來長大一點,那賭鬼父親也曾領著小柔去金鑲寶家看望過她兩次。 只因金夫人不喜這個賭鬼父親和金家有瓜葛,便打發了些碎銀子,從此再沒讓他進過金家門。 沒想到,這個喪心病狂的畜牲,居然把妹妹賣到了翠春閣。 塗善柔如今也不過才剛滿十五,瞧著塗脂抹粉穿戴豔俗的模樣,跟她這個年齡完全不相襯。 塗素卿並沒有當場認親,而是多作了會停留。 仔細聽那老鴇子媚娘炫耀著明天盛大景象。 小月仙本身稚氣未脫,加之包裝的又明豔動人,那些達官貴人都不惜豪擲千金,也要奪得開花苞之夜。 回到客棧,素素心裡久久難以平復。 她本不想趟這趟渾水?可每每想到塗善柔乞求她的神情,那眼神裡滿是求生欲,她的心,總會莫名其妙的隱隱作痛。 看來原主對這個妹妹還是有很深厚的感情。 塗素卿謊稱自己頭痛發作,想要再多停留一日。 邱瀟赫心疼愛妻,招來許郎中給素素把了脈,開了些益氣安神之藥。 “報,將軍,彭副將在驛站有要事相議。” “夫君,妾身吃過藥,這會想睡下。你快去忙吧。”塗素卿推搡著邱瀟赫出了門。 她吩咐小桃紅穿上自己的衣服躺下裝睡。 自己則換了身男裝,讓柳娘扮作隨從,陪著去了翠春閣。 溌飯門口,只是朝裡多望了一眼,旁邊站街的姑娘們就拉著她倆往裡進。 青瓦黃牆,院子裡大紅燈籠高高掛,空氣中瀰漫著甜蜜的桂花香。 四周懸掛著綺麗多彩的羊皮小傘,輕輕搖曳,映襯出一片歡聲笑語的曖昧氛圍。 走進大廳,中心臺階上坐著一群婀娜多姿的美人們,隨著一旁伴奏的音樂聲響起,她們搔首弄姿,翩翩起舞。 一陣陣翠鈴般的歡笑聲從她們口中源源不斷地傳入耳中。 這高檔的青樓不比普通的窯子,只要有錢就能得到姑娘們的青睞? 這裡的規矩不少,落座就是十兩,隨便來壺小酒兩個小菜再加一個陪笑的姑娘,沒有一百兩是萬萬進不來。 這還只是剛開始,要想得到心怡的姑娘,除了有錢之外,還得迎合姑娘們的喜好,她們有的愛音律,有的喜吟詩作對,還有的愛錢財,只要金錠子給的夠,老鴇子就放人,你想玩出什麼花樣,她們都會奉陪到底。 今兒翠春閣熱鬧非凡,原是老鴇子媚娘精心調教的小水仙梳弄之禮。 梳弄習俗的流行,與嫖客的鳳雛癖有很大關係,嫖客之所以嗜好這個,是因為道家的房中養生之說。 道家認為,與鳳雛交配可以達到採陰補陽、延年益壽的目的。 正是道家的這種倡導,使歷代不少帝王將相、文人雅士患上了鳳雛癖好,包括在民間,人們對童貞鳳雛同樣懷有很大的興趣。 老鴇也往往以此為奇貨,將其視為搖錢樹,不得重金,絕不放手。 她們為了從嫖客身上賺取更多的錢財,設計出了一套繁瑣複雜的程式。 妓女梳弄前,要先和破瓜的嫖客結線頭,吃情投意合酒。 接著,雙方舉行正式的梳弄儀式。 按妓院習俗,妓女第一次留客過夜要點一對大蜡燭,並在破身後,將染有破身之血的一塊手巾儲存下來,交給嫖客用以證明自己是貨真價實的鳳雛。 “媚娘,這小水仙的初夜,我要定了。”說著話,賈老爺把一袋金錠子擲聲有地的扔在桌子上。 媚娘掏出一顆,別過臉去輕輕咬上一下,立馬揣進懷裡。 這賈老爺七十有餘,走起路來顫顫巍巍,沒兩三個人扶著根本站不起來。 媚娘笑著說道:“哎喲~賈老爺,您可真是意氣風發,老當益壯,今個要是感興趣,您就儘管一路跟到底,至於小水仙花落誰家?咱們今晚就把謎底揭曉。奴家先讓巧兒陪您飲一杯。” 打發了賈老爺,媚娘又跑到王員外身邊。 “我的親哥哥,可算是把您給盼來了,您要是不來呀,我都不敢喊開始。” 媚娘見到王員外福了福身子,行了個禮。 “賞你的~”王員外朝她扔了一個大金元寶,媚娘雙手捧住。 “我的金爺~您這也太會掐時辰了,再晚一點,人家都送入洞房嘍~” “你的意思是我來晚啦?”金老爺一聽這話,明顯面露不悅之色。 “不晚,不晚,剛剛好,就等著您來才敢開始。” 媚娘雙手擊掌三聲,夥計們趕忙熄滅了幾盞明晃晃的燈籠,屋內光線變得昏暗,隨著舞臺中央圍簾被拉起,點點燭火的照耀下三寸金蓮步步生花。 底下的看客們紛紛放下杯中酒,盯著一雙美足看的是目瞪口呆如痴如醉。 “今兒,是我姑娘的洞房花燭夜,各位新郎官們,誰要入洞房,採花蜜?” “我~” “當然是本員外。” “小水仙,我志在必得。” 媚娘瞧著氣氛被推向了高潮,趕緊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