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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狗賊,看茶

《身為貴妃,務必革命〔陵容〕》最快更新 [aishu55.cc]

意識陡然一沉,正看到一佳人神色懵懂的看她。

佳人白若脂玉,一雙妙目就如小鹿般大而溫柔,輕柔目光從密密的眼睫後面探出來,若不是此時佳人此時瞳孔裡的震驚情緒波動太大,定能讓人油然生出一種怦然心動的憐惜。

這人?是年少時的自己?!安陵容玉手微微顫抖的撫上有些年頭的鏡子,鏡中人隨她而動,笑中帶淚。

菩薩保佑,我真的回來了。

瞧!頭上還戴著娘給簪的鈴蘭呢。

是十二歲生辰,阿孃提刀,摸索著剪去了料理多年的老鈴蘭花,給開始愛俏的女兒作唯一的首飾。

一隻又一隻的白鈴蘭的花色深刻如同懸在深秋烏漆的夜空上的星子,令當時的自己陶醉不已。

卻沒有注意,母親那不慎被剪刀劃破了的手指。

鈴蘭雖小,卻有著蘭般的悠悠芳馥。沉浸在這難得的欣喜中,淡淡的血腥味也被忽視了。

記得自己後日發現母親被割破的手時,一時醍醐灌頂,便發下了狠心將那些妥善置在水瓶裡的鈴蘭通通碎成了粉末。只憑著一本幼時從安比槐那翻來的古籍殘卷《歲海香道》,硬生生入了制香的門……

說來也煞人,實在是手頭拮据,又什麼都要試一試,院子周邊的花花草草幾乎都被自己霍霍沒了,惹的府裡的小丫頭們咋舌不已,也幸好孃親沒看見,否則定不會讓自己如此“野蠻發育”下去。

鈴蘭的悠悠芳馥愈發醉人,引回了陵容的心神。

“哈哈哈哈哈哈,天不亡我啊…”

安陵容捂住臉頰,掩去面上癲狂,忽覺頭上一重。

“這孩子,好端端的怎麼…梳個妝梳傻了不成…對著鏡子傻樂什麼…”一面色稍顯憔悴的婦人拍了下安陵容的頭,關切之情溢於言表,這婦人正是安陵容的母親林秀。

“娘!”安陵容激動的大喊出聲,目光留戀的看著母親灰暗的眼睛,正要落淚,卻聽到母親低低的唸叨,嘴角一抽。

看面露憂容的婦人又要抬手,趕緊往旁邊一閃,躲過林秀的“拳拳”母愛,剛才那股深沉的情緒早飛到天霄雲外去了。

“娘!別動,您的手!”

四年的時光如白駒過隙,盤點剛重生時拾掇起的衣妝鋪子的賬本時,看著越來越紅火的收賬,安陵容尤有些不真實感,前生種種彷彿還浮在眼前,直至大選的訊息傳來,心中那塊大石頭才堪堪落地。

前世她曾言深宮誰不曾狠毒,生前死後均不改此論。

深宮茫茫,重生後她仔細思考過是否還要再踏入那不毛之地。可身為女子,不似男兒一般文能考取功名,武能建功立業。世道艱難,她與娘雖有安比槐安家,過的卻還不如那些孤兒寡母。

她若不進宮,待安比槐那蠢貨押運糧草逃逸,結刑株連,屆時她即使嫁入了尋常人家也會在夫家抬不起頭,而母親一介孱弱婦人就更不用說。她若進宮,才能阻止被安比槐做蠢事拖累,護得想護之人一世安康。

“縱是這宮中再雲波詭譎,我也有自信從中殺出一條血路,登上前世望而不能及的位置。”對著新換上的紫木雕雲銅鏡,陵容眼睛裡迸出前世沒有的光彩。

銅鏡兩側縹緲的嫦娥奔月青紋栩栩如生,長長的衣襬迤邐而上,宛若真有一輪明月照在身前。

母親的眼疾早重金託了民間頗具聲譽的大夫,卻因拖延病情太久,療程相當緩慢。所以此次隨安陵容去選秀的還是蕭姨娘。

蕭姨娘是個爽朗利落的性子,和林秀意外的合的來。她也是安比槐後院唯一一個有心幫扶陵容母子的人,有她跟著,林秀才能放寬些心。

時間的齒輪自顧自的轉著,一切都提上了日程。

一行人奔波數日,總算到了繁華京都,陵容不吝錢財,尋了處三進的院子住下。

傍晚,主院燈火通明,安陵容吩咐早先添置的心腹青黛將房契交與蕭姨娘,嚇的一向快人快語的蕭姨娘都磕巴起來:“大小姐,這…這…如何使得,這太貴重了…”

“姨娘莫驚,路兒不日科舉,這些年來的挑燈夜讀我們都看在眼裡,想來定能取得一番好成績。因此啊,這落腳處是萬萬不可少的。我身為他長姐,合該多替他考慮考慮。”陵容溫聲安撫道。

又是一番推拒,蕭姨娘拿著這寸土寸金地界的一張房契,恍然只覺,對面正值豆蔻年華的少女雖身著素裙,言笑晏晏,周身氣度卻非一般尋常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