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必應躺在一塊大石頭上,雙手交叉枕在頭下,嘴裡叼著半截狗尾巴草,甲冑上堆積了厚厚一層血垢,散發著陣陣腥臭。
整整八天了,朱雀營被圍困在山上與外界斷了聯絡,兩萬多將士現在只剩下九千多人,困在山中多日,個個如同野人一般。
“將軍,那幫孫子放火燒山了!”
山頂一棵大樹上,蓬頭垢面的斥候扯著嗓子朝方必應大喊,聲音中滿是焦急。
方必應頭都沒抬,淡定說道:“放心好了,這是一座石山,山頂光禿禿的,這火燒不起來。”
果然火燒到半山腰就越來越小,最終漸漸熄滅。
山頂上的朱雀營將士發出陣陣歡呼,可方必應卻高興不起來,眉宇間帶著幾分憂愁。
方必應吐掉了嘴裡的狗尾巴草,起身望著山下的濃煙,說道:“還好朝廷軍那些傢伙沒想到放毒煙,不然咱們可就慘了。”
“將軍,咱們還要在這裡待多久啊?”有士兵忍不住說道:“山上能吃的都吃光了,弟兄們已經兩天滴水未進了,再這樣下去不用敵人打上來,兄弟們就全部餓死了。”
方必應沒有回答,只是說了句:“再等等。”
“將軍,咱們到底在等什麼?”有情緒激動計程車兵大聲說道:“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下山跟他們拼了!”
“對,拼了!”不少情緒激動計程車兵紛紛應和:“橫豎不過一死,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
眼看將士們情緒越來越激動,方必應大聲呵斥道:“都閉嘴!”
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方必應目光從那些神情激動計程車兵身上一一掃過,沉聲說道:“只有你們不怕死嗎?這是在打仗,不是你們逞英雄,裝好漢的時候!”
頓了頓,方必應繼續說道:“我們為什麼躲在這裡?因為我們打不過朝廷軍,而這裡地勢陡峭,易守難攻,我們守在這裡就能牽制住雲州營大部分兵力!”
“只要牽制住雲州營,王爺他們就能集中兵力對付另外兩路朝廷軍,朱雀營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方必應大聲問道:“現在你們知道我們為什麼一定要守在這裡了嗎?”
四周鴉雀無聲,沒人回答,過了會兒一個士兵開口問道:“那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
方必應深吸一口氣,說:“等到王爺來接我們。”
人群中有士兵小聲嘀咕:“王爺真的會來接我們嗎?”
方必應沉默片刻,認真說道:“我相信王爺!”
第二天下起了小雨,多日滴水未進的朱雀營將士發出陣陣歡呼聲,爭先恐後的仰頭張大了嘴巴迎接這難得的甘霖。
“吼!”
就在這時山腳下傳來一道驚雷般的虎嘯聲,方必應聞聲渾身一震,大喜道:“王爺來接我們了!朱雀營,隨我下山殺敵!”
山下,李長風帶著玄甲黑騎在前面開路,風無蹤帶著風字營緊隨其後,朝廷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陣型大亂根本阻擋不住。
與此同時,黃康率領的一萬五千風字營步卒也從另一個方向朝著雲州營發起了進攻,此外白聲遠從許州城帶來一萬將士也投入到了戰場。
朝廷軍營地四處受襲,到處都是喊殺聲和戰馬的嘶鳴聲,李長風帶著玄甲黑騎在朝廷軍中橫衝直撞,雲州營雖然是精銳,但也擋不住李長風和小九,陣型瞬間被衝的七零八落。
殺穿敵群后,李長風帶人繼續向前衝殺,遠遠看著前面有一個很大的營地,外面高高飄著兩面大旗,一面寫著大大的“辛”字,另一面上寫著“雲”字。
“前面就是朝廷軍主將大營!”李長風長槍一指,大喝一聲:“隨我殺!”
玄甲黑騎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如同一把黑色利刃直插雲州營主將大營,辛蟒見勢不妙在高手護衛下倉皇逃竄。
李長風帶著玄甲黑騎殺到大營時,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將舞刀拍馬迎來,口中大呼:“雲州營主將呂忠孝在此,賊軍來決一死戰!”
這個時候敢站出來的無一都是忠勇之人,李長風不由多看了眼呂忠孝,隨即全力一槍刺穿了他的胸膛。
敬佩歸敬佩,但敵人該殺還是得殺的。
辛蟒逃了,呂忠孝戰死,雲州營本就不高計程車氣徹底跌入了谷底,戰意全無,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兩軍交戰全靠士氣,士氣沒了這仗也就輸了,剩下的就是單方面屠殺了,朝廷軍此時面臨的就是被單方面屠殺的情況。
朝廷軍死的死逃的逃,逃不掉的也都丟掉武器下跪投降,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