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閥割據的動亂年代,打地主分田地屢見不鮮,不少富裕人家因此家破人亡,有先見之明的富戶就會舉家搬遷到深山之中躲避災禍。 地主家族中有個姑奶奶嫁到了這裡,地主藉著這層關係搬遷而來,興建了村子裡第一座四合院,還出錢幫村民修繕房屋,漸漸就在這兒紮了根。" 故事娓娓道來,佔歌和程盛聽得投入,忍不住問,"所以石碑上記錄的是地主的故事?" 李叔斜眼看了一眼兩人,"是啊。" "等到荒年的時候地主借了一批糧給村民,村民們感念地主的付出,就為他立了塊碑。" "然後呢?" "沒了啊。"李叔說。 程盛覺得這故事有點虎頭蛇尾了,"這就結束了?那塊碑又為什麼會變成那樣?地主有後人嗎?" 程盛當作故事聽,佔歌卻期待著從裡面找到些線索。 李叔從口袋慢吞吞抽出一支菸夾在手上,程盛突然變得非常上道,給他點上了火,他深吸了一口,繼續道:"後來啊,那地主居然叫人把糧還給他。" "啊?這……有借有還再借不難,還回去也合理吧?"程盛撓了撓頭。 "合理?!"李叔的表情猙獰起來,"那是他自己要送給村民的!這就是逼人去死啊!" "什、什麼?"程盛被嚇了一跳,說話就說話,好好得怎麼還生氣了呢。 兩人默默對視了一眼,都不吭聲了,李叔只那一瞬的憤怒很快平靜下來,又繼續道:"碑不知被誰毀掉了,至於後人,沒有。" 又過了片刻,牛車緩緩停住腳,李叔困惑道:"又沒下大雨,這裡怎麼塌方了。" 這是個壞訊息,程盛又想起了被恐怖支配的感受。 李叔跳下車,走近了去看,程盛心中焦急,也趕忙上前,看看還有沒有路可走。 "堵死了,我回去就找人來通路,你們等幾天再走吧。"李叔搖搖頭 程盛腳步拖拉不願回頭,他看向佔歌,嘴唇輕顫,"是不是……不讓我們走啊?" 佔歌安撫道,"別想那麼多。" "走不走?"李叔牽著牛調了個頭,催促道。 "走。"佔歌拉住程盛的手,拖著他坐上車。 回去的路上沉默了許多,程盛抱著書包埋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 何婷婷和冠俊正坐在桌子旁,他們抬起頭,驚訝地問道:"怎麼又回來了?" "唯一的出路塌方了,村民正組織清理。"佔歌說。 "好吧,既然回來了,就好好待著吧,都大學生了,怎麼還信神神鬼鬼的東西。" "謝纓和衛媛呢?" "出去收集資料給老房子拍照片了,這塊碑可能沒什麼說頭,我們得做兩手準備。"何婷婷答,"哦,對了,既然回來了,也得乾點事吧?你們自己安排。" 佔歌心中一動,"我去村民家買點午飯,程盛……你坐這兒休息一下吧。" 原本佔歌想叫他一起,看他神思不屬的樣子還是算了,他會盡快回來的。 "奶奶,您家有多餘的菜、飯嗎?我想買一點。"佔歌去了鄰居家,村子裡很少閉門,門都半敞著,一眼能看見屋子裡面,這一家似乎只有一個獨居老人。 坐在門檻上縫褲腳的老太太抬起頭,看見眼前幾張紅票子,立刻熱情道:"村裡蔬菜都不值錢,我給你們現炒,你看看菜地的菜,想吃什麼?" 佔歌沒客氣,點了幾個菜,"我幫您。" 老太太的表情更親切了,一邊踮起小腳擇菜,一邊絮絮叨叨嘮起了家常。 "對了,我們住的那屋子,是以前地主家嗎?"佔歌突然問。 老太太鍋鏟一頓,瞅了佔歌一眼,"是咯,這你都曉得?" 佔歌笑眯眯地說,"村裡人聊天說的,我就喜歡聽些老故事,有意思,而且您知道現在有句話叫知識付費,我們收集故事,也是給錢的。" 她眼神微微一動,"什麼故事都行?" "那當然是真實的歷史故事最值錢,編的話就沒意思了,這地主的故事我沒聽完,我就願意花錢聽個好。" 老奶奶猶豫道:"編我也編不來呀!我給你說的就是我知道的,這不能算編吧?" "當然不算,您說!" 老太太沒作聲,佔歌從錢包裡抽了一疊鈔票壓在盤子下,她一笑,霍了牙的嘴咧開,"我給你說啊,除了我,你也找不到第二個願意說的人了……" 老太太說話總是西一榔頭,東一棒子,零零碎碎的,佔歌將她的話總結梳理一遍,老地主的故事更豐滿了一些。 老地主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女兒,兩人來到村裡後,因為是外姓人,總有些不方便,既是為了女兒,也是為了更好的融入村子,不再擔心某天被人舉報,老地主選擇招婿。 老地主姓佩,年紀不小了,女兒卻正值青春貌美,又家財萬貫,村裡的小夥子都激動起來,最後老地主幾番篩選,選了個相貌堂堂的小夥。 兩人婚後也是幸福美滿,可惜老地主年紀大了沒多久就去世了,沒幾年呢,地主女兒也去世了。 "唉……男人年紀輕輕就成了鰥夫,慘哦……"老太太感慨道。 慘?岳父、妻子都死了,順理成章的接手萬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