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駒憤然掃了雍庭幾人一眼,以他們的實力,距離那般近,如何攔不住?不過是不想攔罷了。 "這賬以後還有的算!"何駒冷然道,他點了兩名速度較快的異能者,"你們和我去追,必須要把佔歌殺了,還有那個小子,居然敢帶著喪屍逃跑,也得死!其餘人見機行事。" 他率先追了上去,晏梧、穆隨雲和雍庭紛紛跟上,其他人見狀邊打邊退,看準時機上車,也向著餘聞安逃跑的方向開去。 喪屍奔跑的速度不算快,卻也不依不饒地跟在他們後頭。 你追我趕的場景頗為壯觀。 餘聞安的速度不慢,但他還要保護佔歌,何駒時不時的放出一道異能干擾,幾人的距離越拉越近。 "你放下我,自己跑吧,我不會死的。"佔歌道。 餘聞安卻不信,嘴上答,"我們是好朋友,沒有丟下好朋友的道理。" 佔歌沉默了一瞬,"那就往新村水庫上跑。" 餘聞安腳下一頓,轉了方向,雖然不明白新村水庫哪裡有出路,但他還是選擇相信。 何駒冷笑一聲,往哪兒跑?昏了頭了吧,"他們往新村水庫跑了,分四隊,把路全給我堵上!有種就跳下去。" "餘聞安,把佔歌放下,我不會讓他死的。"晏梧道,他可以保住佔歌的命,讓他作為試驗品活下去,佔歌是他的試驗品,他有義務保護好他,這也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了。 餘聞安悶頭向前,並不理睬,此時他已經登上了新村水庫,而其餘幾條上山的路上也都被堵住了出口,往哪兒都會自投羅網。 晏梧沉下臉,碰見其餘人,他們可不會手下留情,萬一誤傷了佔歌……他手中一動,隔著幾百米,餘聞安腳下被絆住,摔倒在地,懷中的佔歌也摔了出去。 佔歌感覺自己在落地時被輕輕托住了,這是晏梧的異能。 餘聞安卻是實打實的滾了幾個圈,一個咕嚕起身,還沒站穩,何駒看準時機,路旁茂盛的雜草瘋長,向餘聞安襲去。 "佔歌是治癒系異能者,沒有害過人,即便是喪屍又怎樣,還輪不到你何駒審判他!"穆隨雲砍斷何駒試圖刺死佔歌的藤蔓肅然道,"把他帶回基地,由審判庭來宣判。" "一個、兩個的,以公謀私,誰還敢信你們?現在我才是隊長,殺了他們!"何駒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駁斥,怒火中燒。 哪怕一開始有一半是為了人類公義想要除掉佔歌,現在也全是私情了,他們越不想佔歌死,他就越要佔歌死,死得越慘越好! 餘聞安左支右絀,緊緊咬牙不肯放棄。 "你這樣抵抗才會真的害死他。"雍庭沉聲對餘聞安道,看向茫然不知所措的佔歌,心裡又酸又軟,他伸出手,"過來,別怕。" 佔歌雖然是喪屍,但他沒有害過人,加上試驗品的身份,又有晏梧作證,可以減罪一等,但餘聞安帶著佔歌逃跑,罪加兩等,一路反抗傷人,罪加三等。 基地的法律,每一條每一句穆隨雲都清清楚楚,他依此處死過無數人,卻第一次想救一個人。 他緩緩抽刀,餘聞安是佔歌的累贅和罪證,殺了他,再證明佔歌是被他挾持的,逃跑並非佔歌本意,足以減罪。 穆隨雲的刀很快,他想要一個人死,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鋒銳的長刀貫穿了餘聞安的胸膛,佔歌看見穿透他後心的刀鋒,鮮血一滴滴落下。 雍庭眉頭微皺,沒有阻攔,為了保護佔歌而言……這是一個正確的做法,餘聞安是他的隊員,他下不了手,不夠乾脆的結果便是他的死亡,如果一開始攔住他,或許才能保住他的命。 穆隨雲抽出刀,神色凜然,即便被佔歌怨恨,他也還是這麼做了。 佔歌接住餘聞安倒下的身體,他還沒反應過來,試圖去摸自己的傷口,佔歌抓住他的手,將人摟在懷中。 "和我回去。"穆隨雲道。 佔歌笑了笑,目光掃過幾人,沒有在誰身上停留,最終看向夜空,"是我的錯。" 隨即抱著餘聞安跳下了山崖。 "不!"穆隨雲指尖只碰到他的衣角,看著兩人如斷了翅膀的鳥兒,消失在崖下深沉的黑暗中,發出一聲墜地的悶響。 幾人大駭,卻是遲了,佔歌的動作乾脆利落毫不遲疑,似乎演練過千萬遍。 "你為什麼不接住他!" 雍庭撲到崖邊,腦海中關於佔歌的記憶猶如走馬燈一般幀幀閃過,最後凝固在佔歌的睫毛劃過他手心的瘙癢。 晏梧看著手心,"我……我不知道,異能失效了。" 穆隨雲摸著眼下的冰涼,是餘聞安的血還是他自己的眼淚?是他害死了佔歌? 何駒被穆隨雲掀倒在地,此時忍不住狂笑出聲,"太可笑了,看看你們現在的樣子丟不丟人?為了一個喪屍……" 何駒噤聲,實在是晏梧的眼神太恐怖了,又忍不住惱羞成怒,雍庭和穆隨雲異能強過他也就罷了,晏梧又是什麼東西?一個只會做實驗的呆子罷了! 他瞪了回去,"這裡發生的事,我一定會一字不漏的上報!你們等著基地的審判吧!" 晏梧幾乎是拖著腳步靠近了崖邊,就在這裡,佔歌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