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仙悅家和苑泮別墅不是同一方向,且相隔較遠,唐錦心決定自行打車回去。 樊夢也表示她要自行回去。 看著大病初癒的季子木哈欠連天,馮仙悅想想,便沒強行送她倆回去。 蹲下,揉揉季子木的腦袋,唐錦心溫柔道:“乖乖聽話,按時吃藥,我忙完就去看你。” 她明早六點得出外勤,沒法照顧他,況且她也不能把他帶回家,所以,只能託付給馮仙悅。 抱抱唐錦心,季子木看了一眼去衛生間的樊夢後,才依依不捨地道:“媽媽,你注意安全,忙完了記得來看我,我會照顧好自己,不給你和爸爸添麻煩。” “嗯。”唐錦心除了點點頭,其他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 馮仙悅雙手環抱於胸,忍不住吐槽道:“你們母子倆別就擱這兒演苦情戲了,好不好?” “藥和注意事項都放在你車裡了,明天季予岸來接子木,你記得給他,還有,提醒他,這種事,沒有下次。” 唐錦心難得如此細心,馮仙悅一邊欣慰地點點頭,一邊以一種“糖糖長大了”的語氣道:“知道啦,我保證替你好好教育他。” “行,趕緊回去吧,開車注意安全,到家給我發訊息。” “對了,糖糖,你好好勸勸樊夢,讓她早斷早解脫。其實,我看得出來,她是真心把你當好朋友,所以,你別總事事都權衡利弊,人與人之間交往,還是應該想得簡單點。” 說起這個,唐錦心臉色立刻嚴肅,“仙仙,你我不是她,有些事得不勸,也勸不得。” “那又怎樣?糖糖,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多幾個朋友,況且樊夢,她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溫和又善良。就算你不想深交,站在朋友的角度,也不能冷眼旁觀,讓她被這段不幸的愛情毀掉餘下的人生吧?” 馮仙悅有些生氣的同時,也有些害怕。 “你才認識她多久?”唐錦心反問,“仙仙,不是溫柔的人就該被善待,就像努力不一定能有回報……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得學會多方面的去看待事情。” “這些道理,別再說了,我不想聽。糖糖,我呢,只是單純覺得,活著就該有溫度,別人需要,自己能給,那就幫一把,無論結果是好是壞,至少,對得起自己的心。” 話落,馮仙悅抱著季子木,快步離開。 “媽媽,晚安。” “晚安。”唐錦心笑著揮揮手回應,目光卻一直盯著馮仙悅背影。 她就知道,馮仙悅會這樣。 剛走到唐錦心身旁的樊夢,驚訝地問:“子木叫你……媽媽?” 唐錦心回頭,看了看她,坦然道:“沒有血緣關係的母子罷了,樊夢姐,我先幫你打車吧。” “不著急,錦心,你陪我去附近的公園,走一走吧。” “樊夢姐,我還是那句話,你想要的忙,我幫不了,你想要的陪伴,我給不了。”樊夢和雷凌淵的事,唐錦心不想過多摻合。 她和馮仙悅不同,比起有溫度的活著,她更喜歡形單影隻。 “錦心,求求你,求求你聽我說說話吧,我真的,受不了,我好累,好累。”樊夢哀求的聲音裡,帶著顫抖。 霎那間,馮仙悅的話縈繞唐錦心腦海,靜默了好幾秒後,她伸開手,將樊夢抱在懷裡。 這樣一抱,她才驚覺,樊夢很瘦。 哪怕身懷六甲,依舊很瘦弱。 “樊夢,你很好,你沒錯。” 你很好,你沒錯。 六個字,讓樊夢聲嘶力竭地哭出了聲音。 她何其可悲,在雷家付出了整個青春,竟換不來這六個字…… 最後,她們沒去公園,而是去了附近的十字天橋。 晚上八點,人流依舊很大,橋底下亮著車燈的車,絡繹不絕。 “這個世界就是一個透明的收納盒,身處其中的我們,只是看起來相近,實則陌生,喜也好,怒也罷,其實都只是我們心態的臆想而已。”唐錦心眺望遠方,眼中難得有寧靜。 樊夢帶淚失笑,“大局觀的安慰,也只有你說出來,我會信。” “你小心翼翼,思慮周全,就怕他回頭會找不到你,卻不曾想,你做這些的時候,你努力追他的時候,他從未想過回頭。所以啊,答應我,永遠不要做那個去愛的人。” 這段話就像上學時必背的課文一樣,被唐錦心一字不落地背出來,腦海裡那個身影,不斷與她、與這些字重合,“這是別人告訴我的,你聽起來,是不是覺得特別有道理?” “嗯,這不就是在說我嗎。”風吹乾了樊夢臉上的淚,她此刻的心情好了不少。 唐錦心自顧自地笑笑,原來,有些話真的一語成讖。 原來,某些折磨她的訓誡,倒成了真理。 “小時候的事,總記不太清,只知道自己費盡心思,裝模作樣的才在孤兒院活了下來……樊院長給予我名字,教我讀書寫字,送我衣服鞋子,就像媽媽一樣,其實,在我心裡,她就是我媽……可是,她卻在我十六歲那年,心梗去世,毫無徵兆的離開了我的世界。” 這是樊夢第一次,提起自己的過去。 她恍然發現,她羞於啟齒的曾經,最後,也不過只是這寥寥數語。 唐錦心安靜聽著,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