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龍殘餘靈力泰半要留存來壓制血孽,同胡巖風一戰卻耗費甚多,一時不查,竟至被血孽反噬,狂性大發。
這一次僥倖撿回性命,日後卻前路茫茫,不知何時又有劫難。
展長生心有餘悸,憂心忡忡,只覺前程禍福難卜,乾脆不去多想。
展龍輕輕一動,將展長生圈得更密實些,二人長髮披散,在水中糾纏得難解難分。他沉聲道:“喚我一聲師兄。”
展長生微微窘迫,卻仍是低聲道:“師……師兄。”
展龍又道:“再喚。”
展長生不由一愣,“為何……”
展龍只固執道:“再喚。”
展長生只得順他意思,又喚了一聲“師兄。”
展龍指尖自他肩頭輕輕劃過,分外輕柔,“我本以為這次已是窮途末路,為何聽見你喚師兄,竟如聞天籟,一瞬間清醒過來。”
展長生嘆氣道:“我險些被你撕成碎片。”
展龍手指仍舊輕柔下滑,沒入水中,為他揉按後背,幾道青紫瘀血平整橫行過展長生後背腰身,正是先前在石階上摔出的傷痕,“只要記得喚我師兄,我絕不再傷你。”
展長生一時又怔然,展龍這般親暱溫柔,令他百般無法適應,他只得硬起頭皮只做不知,“師兄……”
展龍應道:“師弟。”
展長生在窘迫中便覺出幾分淡淡喜悅來。他兩世孤寂,孑然一身,如今一聲師兄,彷彿又叫他於這塵世中多了一份牽掛。終不再如浮萍隨波,無牽無掛,疏離於世。一時喜悅,便揚眉笑開,又喚道:“師兄。”
這一聲喚得千迴百轉,情意綿綿,展龍將他擁得緊些,火熱氣息灑在頸側。展長生便覺出了他水中的肢體變化,正硬硬硌在腿下。
展龍便低頭,將嘴唇壓在他太陽穴旁,呼吸沉重,低聲道:“壓不住了。”
展長生知他在說血孽之事,雖然心中焦急,卻也只低聲道:“師兄,能快便快些……若遲了回營,恐引人生疑。”
展龍道:“只取少許即可,不會傷你。”
他這次卻動得極慢,唯恐傷到他半點。展龍行事生澀,展長生也並無半點經驗,每每雙修都只覺痛楚,不過為各取所需,故而一直忍耐。
這一次展長生卻於疼痛中覺出幾分美妙滋味來,一時又是心思複雜,不知如何面對才好。到末了只得自我寬慰,若能少吃苦頭,終是件好事。
極短工夫,展長生便受不住,展龍待他回神,便強忍著退出。
雨收雲散後,展長生伏在展龍懷中,慢慢回覆氣力,便憂心起軍營中事。瓊英與長寧既然交好,展龍發狂時殺了那許多騎士,展長生心頭始終鬱郁。只是事已至此,半點不由人。
他藏起愧疚心,一面起身,一面低聲道:“可有什麼法子窺探塔外,看瓊英士兵何時撤退。”
這白玉塔限制極多,自何處進,便自何處退。故而只能待那些軍士撤退後,再原樣現身後,重新趕路。
展龍揚手,一陣清風罩下,為展長生吹乾長髮,又沉聲道:“不必如何設法,待你神識外放,便能看個清楚。如今撤了大半,只餘下不足二十人,正在掩埋屍首。師弟若焦急趕路,師兄為你料理乾淨,絕不留後患。”
展長生暗歎一聲,忙道:“不必,任他們自行離去便是。”
二人重新穿戴整齊,先去前院,卻見那老鵰依舊伏在林中不曾挪動,唯有胸口細微起伏,證明仍一息尚存。
展長生蹲在老鵰面前,低聲道:“老丈?”
那老鵰眼皮一動,微微睜開半點,只微弱低聲道:“不妨事……只是恩公可知何為明河之誓?”
作者有話要說: 字數不夠,肉償= =(大霧
☆、第十八章 機密(捉蟲
十洲三國有明河,源起極西之境不周山,自西向東,在永昌境內蜿蜒轉南,穿過大周朝國境而後入海。
傳聞明河上接仙界陽池、月淵,中貫人間大陸,下通冥界三途河。橫跨三界,乃是大陸最重要的水路。
萬年前神魔大戰,三界百姓傷亡慘重,凡人險些滅族,妖魔死傷泰半,就連修仙者也彼此殘殺,非但連累無數蒼生喪命,更牽連大批天才殞落,三千年內竟無一人得以渡劫飛昇。
三界痛定思痛,仙、魔、妖、鬼、人各族聚集在化外之域同人間界交匯的明河之畔,定下盟約:凡入修真一道者,塵緣斷絕,不問俗事,可互通有無,不可左右戰局政事,更不可在人間界以法術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