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航海技巧非常高明,除非逆風,否則木帆船時刻都能借風力行駛像正確的目的地,可惜如果風向不對,其中的動能耗損會讓船隻航行的速度大幅減慢。
正午剛過,慘白的陽光慢慢西斜,在商隊旗艦最寬敞舒適的的幾間艙室之一里吃過午飯,張黎生慣例走出船艙,頂著勁風散起步來。
在木質帆船時代,航海風險巨大,尤其是天氣惡劣時,能有機會安全的躲在艙室卻偏偏要毫無理由的冒險實在令人難以理解。
不過青年扮演的角色本來就是個寧願在蠻族部落解剖動物,也不願在文明世界享受榮華富貴的古怪學者,有些怪癖倒也顯的正常。
在張黎生漫步甲板時,風向時刻都在產生著變化,影響著木船行進的方向,不一會船頭又開始緩緩轉動,仰頭死死盯著桅杆上的風向標,身量不高,在怒風中卻顯得彪悍異常的水手長馬上大聲吼叫道:“左,向左轉三度固定。
快,快,快,沒吃飯肚子嗎,再這麼手忙腳亂瞎使勁,我就把你們丟到海里餵魚。”
在水手長的咆哮聲中,水手們咬緊牙關,面龐漲的通紅,將碗口粗的木杆從凹槽裡推了出來,艱難推動著費勁全力終於把船頭重新扳向正東。
青年聽到這聲怒吼,感覺了一下木船烏龜般的航速,扭頭看著桅杆下**勞的水手,臉上不禁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喃喃說道:“身處野蠻時代可真是悲哀。
不過沒關係,很快我就會把‘文明’帶到大陸…”,他居心叵測的話剛剛落地,突然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黎生閣下,沒想到這樣的天氣您還會出來散步。”
“維塔斯先生,在我的家鄉有一句諺語,‘飯後百步走,能活九十九’對我這種缺乏運動的人來說,飯後散步是唯一能做的長壽秘訣,當然要堅持。
倒是我想不到會碰到你。”
“哦,您家鄉的諺語可真多,”被風吹的船型帽子都差點飛掉的中年商人抓著帽簷大步走到張黎生的身邊,眺望著遠處被颶風不斷吹散又重新聚集的雲層不知不覺間憂心忡忡說道:“我出船艙倒不是為了長壽,而是伯奇先生派人找我到駕駛艙有事談。”
“領航士突然找你,”張黎生警覺的問道:“是天氣情況不太妙嗎?”
“嗯…哦不,不,不,不,談不上不妙,只是可能有點隱患,”維塔斯像是覺得失言的勉強笑笑,搖了搖頭不再和青年廢話,“我先走了,別擔心閣下,沒什麼大問題。”,大步朝船頭的駕駛室跑去。
“風向這麼混亂的信風怎麼可能會沒問題。”望著少了很多虛偽、矯揉造作神態的中年商人匆匆遠去的背影,聽到西北側前方水手長又開始大聲喊叫命令調整風帆,張黎生撇了撇嘴低聲自言自語了一句。
之後他對甲板上變得越來越緊張,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的水手視而不見,自顧自的走到了船舷邊向下張望。
船下,勁風吹的海波緩緩盪漾,卻沒有浪頭湧動,這和平常風暴來臨前必定波濤洶湧的情況並不一樣,看似減少了風險,卻給人一種先是積蓄,隨後爆發的戰慄感覺。
不過對於掌握著**縱水之力量的巫黎神靈來說,永遠都是其‘主場’的大海根本不可能令他感到恐懼,在甲板上探著身子輕輕揮手,腳下方圓上千米的波浪輕蕩的海面頃刻間竟被他抹平,變成了能清晰照出人臉的鏡面。
“這才是力量,神靈的力量,也許沒有我以前化生化形驅使大蟲子時的詭奇;
也許沒有變身上古蠻獸時的威赫,但這才是真正無敵的力量…
不過不到萬不得已,這種力量還是不要顯示出來的好,畢竟在神祗的道路上我才算剛剛起步,得意忘形很容易被人‘一腳踩死’。”嘴巴里嘟囔著散去神力,青年朝著水中的自己低聲提醒了一句,轉身在甲板上散了會步,返回了艙室。
消化了神靈復生種子,繼承了古神遺留之力後,‘巫’道修行密法對張黎生來說已經沒有了太大意義,以後只需要透過他與信徒之間在冥冥中產生的一種無法言述,可以跨越一切障礙的‘通道’汲取信仰之力,力量便能不斷提升。
這種汲取根本不需要神靈主動進行,只要信徒數量足夠一切就都發生的自然而然,而從數量的角度看,青年現在擁有的信徒早已遠遠超過了他的需求。
以巫黎人那普遍侍神虔誠的態度,能湊到五、六萬信徒其實就足夠保證張黎生擁有的神力不會退散,而他能汲取力量的極限是十五到十八萬信徒,再多所得的益處就會變得微乎其微。
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