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運很喜歡看這些東西,因為能最直觀地瞭解這個世界。
不多時,方運來到文寶區域,這裡就不是普通的攤位,而是一座座房屋,甚至還有一些小廣場,許多人在一起或出售東西或在等待人來交換。
這裡的人極少,因為很多人的店鋪或門口都設了一層透明的水門,只有擁有才氣的人才可以帶人透過。
方運的手臂離開楊玉環的腰,拉著她的手慢慢打量,很快來到一處露天的圓形小廣場。
小廣場外圍有許多木架,木架上擺著各種文寶琴,足足上百架,那些瑤琴有新有舊,甚至還有的殘缺不全,但每一架琴都有一種奇特的吸引力,哪怕是不懂琴的人見到,也會感到這些琴的不凡。
其中有幾架琴散發著極其清晰的氣息,別說方運,連楊玉環這個普通人都能感知到。
尤其是正當中那架血色長琴,琴體極長。一般的古琴是三尺六寸五,暗合三百六十五之數,但這架古琴比尋常古琴長了三寸多,接近四尺。
方運立刻想起景國的一把名琴“血蚊”,名字聽著不大氣,但卻是赫赫有名的殺琴,不僅其聲如蚊,而且殺妖滅蠻也如同滅蚊一樣。這是一架大儒文寶,最後流落在誰的手裡無人知曉。
方運從上面感受到一種濃郁的殺意,這架琴至少屠了上萬妖蠻才能有這種可怕的殺意。
其他琴雖然各有千秋,但卻不如這把琴更霸道。
方運心中不由得一絲激動,他之所以輔修畫道和琴道,正是因為這兩者和詩詞極為契合!
因為詩畫一旦結合,威力必然大增,而琴道的許多琴曲根本就是來源於詩詞歌賦,或者與詩詞歌賦相應,比如《鳳求凰》就是詞賦和琴曲同出。
不僅聖元大陸這樣,在地球唐代,《陽關三疊》琴曲源自王維的名詩,《關山月》《搗衣》等琴曲源自李白的古詩,此類例子不勝列舉。
方運早知琴道和儒家的聯絡極深。自宋以後,最受歡迎的琴外形就是“仲尼式”,而聖元大陸的孔子也自己設計過瑤琴的外形,同為“仲尼式”。
孔聖本身就是琴師,《史記》中有明確的記載。當年孔聖入妖界時,就曾攜帶第一殺琴“號鍾”,一曲出,十萬裡山川崩滅。
之前方運想先學畫後學琴,可發現楊玉環有琴瑟天賦,能以瑟輔助琴師,那麼就要儘早掌握琴道。
小廣場的中心或站或坐兩百餘人,由於外圈的人站著,裡圈的人坐著,方運看不到裡面具體有多少人,但看樣子大概有三十幾人坐著,其餘一百餘人都站著。
那些站著的人以年輕人居多,但也有一些年紀大的人,甚至一位身穿進士服的人也老老實實站著。
方運示意楊玉環和奴奴不要說話,慢慢走過去,來到那些站著的人身後,向裡面看去。
裡面坐著的人呈弧形排列,除了兩三個三十出頭的,其餘至少四五十歲,有的人甚至老得不成樣子,只能眯著眼,連睜大眼睛的力氣都沒有。
還有好幾個身穿秀才服的老人正安然坐著,一點不覺得在那麼多進士或舉人面前坐著有什麼問題。
方運看向那些坐著的人,發現七八個熟人,其中有在端午節慶功宴上看到的,還有剛剛在七夕詞會遇見的,至於還有一個熟人,方運忍不住微微一笑,同時心中暗暗震驚。
坐在最中間的那個連睜大眼睛力氣都沒有的人,正是幫方運用繪畫易容的老人。
方運原本猜測這位老人的畫道起碼能到三境,現在看來,這人連琴道也至少在三境,否則不可能坐在那裡,不由得想起景國一位傳奇人物。
那老人微微抬起眼皮,看向方運,然後又耷拉下眼皮,裝作不認識。
方運也一樣面色如常。
一位琴師在講解如何透過琴聲來鑑別一架琴的年代和好壞,他講的遠比方運在書裡看到的更詳細,而且還有大量的舉例說明,方運立刻認真聆聽。
接下來,在座的琴師紛紛講解瑤琴的鑑定,主要是分辨年代和幾重。
琴和其他文寶略有區別。
所有文寶的力量會因為各種因素流失,年限一到,就會化為普通物品,若是再次注入才氣,那麼和新物品注入才氣毫無不同。
文寶琴不同,每次文寶琴的力量消散,再次注入才氣後,那麼文寶琴的力量會有所增強,而且會越來越強,注入幾次才氣,就是幾重琴。不過,大多數文寶琴只能承受三次的注入,再多就會導致琴體崩潰。
一旦注入次數超過三次,達到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