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是在荊城的一個重要商業談判。她試探著問他,週三前能回來嗎?晚上有個匯演,嗯,這裡是票。
這個匯演對她很重要。在她飛往萊比錫,最終到達西貝柳斯的舞臺的夢想中,這也許是跨出的第一步。這次比賽的前三名,會得到一個一年的獎學金,還有機會聆聽國內幾位大師的親自指導。
他問她,這個比賽很重要?她使勁的點了點頭。她不想說太多,因為她總是相信有些東西不用說出來也能感覺到,如果兩個人真的心有靈犀。
這個比賽很重要,你要是能坐在臺下,對我也一樣的重要,她在心裡這樣祈禱,不知道咫尺之遙的男生能否聽到。他那時候說,不要緊張,這個機會也許很重要,但絕不會是最後一個機會,不要給自己太多的壓力。想了想,他補充說,我爭取來,但不敢打包票。談判有時候會扯皮,不是完全能由我決定得了的。
程貞把電話放好,付過錢,朝守門的大爺說了聲謝謝。站起身來,她走出大門,倚在門邊看了看天。天已經黑下去了,是一個沒有月亮的黑漆漆的夜晚。
昨天上午,她終於忍不住給江之寒的手機撥了一個電話,但沒有人接。她撥了第二個,第三個,強忍著沒有撥第四個。晚上睡的很早,但睡的很淺。腦子裡似乎纏纏綿綿的都是一些樂曲的旋律。在跳動的音符間,忽然顯出他的笑臉。你的夢想是什麼,程貞?……程貞程貞,總有一天你會夢想成真的。嗯,相信我
一覺醒來,頭似乎有些隱隱的疼。比賽的日子終於到了,她把小提琴取出來,抱在懷裡,撥了撥絃,仔細聽那聲音。不知道為什麼,肚子一點兒也不餓,完全沒有吃早飯的**。猶豫了好一陣,程貞終於又撥了一次他的手機,還是同樣的結果。她想了好一陣,終於鼓起勇氣給張小薇撥了一個電話。以前江之寒告訴過她,如果有什麼事情找不到他,可以找他這位最信任的秘書,她是絕對可以信賴也有能力提供幫助的人。
張小薇問過她的名字,在電話裡相當的客氣。問起她有什麼事,程貞猶豫了片刻,還是照實說了。她說,我晚上有個演出,他……說過會來看一看,但今天聯絡不上他。張小薇回答她說,她今早打電話也聯絡不上她的老闆。她又說,確實替江之寒預訂的是今天中午回青州的飛機,但他也可能臨時改變行程。最後她告訴程貞,如果能聯絡到江之寒,一定轉達她的事情,讓他給她回一個電話。程貞謝過她,說不用了,中午以後她便不在宿舍,並沒有電話可以直接找到她。
終於站在臺上的時候,很奇怪心裡並沒有想象中的緊張。她有一絲隱隱的失落,似乎某個人的缺席忽然超越了比賽結果的重要性。她朝臺下鞠躬,記住告訴自己臉上帶著一點點肅穆的微笑。然後,她的目光緩緩掃過人群。
忽然間,她看到了他,坐在一個遙遠的角落處。他豎起雙手的拇指,放在胸前,遙遙的朝他微笑。
便如真的有某種奇妙的遙感,在黑壓壓的人群中,她一眼便看到他豎起的拇指和微笑的臉。那個剎那,好像真的有種宛如電流般的東西從脊髓一路向下,貫穿了整個的身體。
樂曲響起來,是克萊斯勒那首著名的愛之喜悅。樂聲如波浪一般,柔和親切,彷彿讓你身處春日巴黎的一個明媚街頭。女孩兒微閉著眼,臉上好像有沉思中的喜悅,沉浸在樂曲裡,她便是那個陶醉在愛河裡的豆蔻少女。那樂聲在顫動中跳躍,不急不慢,卻溢滿著浪漫和喜悅,慢慢織出一張網,把每一個臺下的聽眾都溫柔的纏繞,讓他們和她共享愛的喜悅。
柳老師拉著程貞的手,神情裡有幾分激動,“程貞,今天拉的真不錯……真不錯,發揮的好,發揮的好”他重複著簡短的幾個字,好像有困難找出恰當的詞句來表達自己的讚賞。
程貞認真的謝過他,又問:“柳老師,今天還有什麼事嗎?”
柳老師搖頭道:“頒獎是明天的事了,評分還沒有完全公佈,不過我看你這次有些希望。今天一定累了,先回去休息吧。記得明天一早到我辦公室來。”
程貞嗯了一聲,又給了他一個輕輕的擁抱。謝過他,披上自己的外衣,她把放長褲的手提袋抓在手裡,便急不可待的往外走去。
在她身後,柳老師叫道,“程貞,你的小提琴。”聽不到回答,他笑了笑,“小丫頭高興的傻掉了”把琴盒放在自己身邊。
一出了門,程貞提著手提袋,開始跑起來。
初秋的晚上,風吹在身上,一下子起了好多雞皮疙瘩。她顧不上許多,在夜色裡像只羚羊般輕快的跑著。有好些剛散場的路人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