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前兩個突襲未果的異靈換下……由是週而復始,將岸三人疲於招架,異靈們卻總能得到喘息的機會。
這不是一個好的現象,成功的車輪戰和消耗戰術總有將將岸三人力量耗竭的時候,到那時候,才是他們真正危機的開始。
陳嵩是武學大家,對於其中的利害猶為清楚。然而局勢如矢箭在弦,他們沒有調整的機會,只能見招拆招,徒然耗損下去,形勢就此陷入了一個無法開解的死局,就像武林中兩大高手的比拼,功力稍弱的一方被另一方拖入了內力相較的局面中。拼上了,便是明知於己不利又不得不為,不拼,戰敗就在眼前,由不得你別尋良法相敵。
七成的勝算,未免太過高估了自己而低估了對方,將岸現在深有感觸。可能是在洛陽城的大戰給他造成了這種錯覺,其實只要冷靜的想一想,昔日擷芬莊前,那一個異靈狸狸兒就一度使自己頗感到棘手,又怎能如此輕視了異靈軍的力量?
如果那個乾家的胖老二在這裡的話,也或許可以倚仗他譎奇的罡氣和雄烈的刀法與對手形成相峙,但這傢伙勇悍爭先,早搶進了頭裡,鑽進了最裡廂的茅屋不見蹤影,倒把與大部異靈交戰的任務留給了他們,要是那鴉聖和鷹聖在此,必不致如此苦戰矣,將岸有些後悔的想到。
長時間的碰撞終於使三人一體的防衛出現了百密一疏,陳嵩剛剛震退了側翼異靈的撕撲,而嵇蕤的碧痕劍氣也將另一邊的異靈逼開,將岸的玄天罡氣卻在填補空隙的時間上出現了稍稍的滯慢,這轉瞬即逝的破綻被一個額頭生著一雙觸角的異靈測知,竟是趁機欺身而入,首要的目標便是這方面感應能力最為遲鈍的陳嵩。
陳嵩右手已失,全仗著左手鐵槍運使如風,可應對電光火石間的猝然遇襲終究慢了半霎,身前玄氣先自與異靈妖風攪擾,鐵槍與左胸前的空當卻難以遮護周全,眼看著那觸角異靈的一隻螯手利爪從空當中刺入,直取心口。
吾命休矣!陳嵩心下一沉,想不到自己自修玄術,縱失一手亦嘗睥睨於群妖之間,卻在今日命喪異靈之手。
鼻端陡然拂過一陣烘然腥氣,風聲從耳旁刮過,他忽然看到靈蟾真君從匪夷所思的角度現身而出,一手正攫住那異靈的螯手利爪,卻用一種不知是如釋重負還是感慨欷殻У哪抗飪醋拋約骸�
“我曾經請你們幫過我,所以我欠你們這個情。”靈蟾真君手一撇,那觸角異靈厲聲高叫,面容扭曲,表情猙獰可怖的跌出身來,“咔吧”,利爪脫腕,迸濺出一股黏稠的白色液體,靈蟾真君再復轉手一揮,觸角異靈斗大的頭顱與身體分離,在半空中翻轉了幾遭,嗵的掉在了地上。
靈蟾真君更不稍停,向前跨了一步,同時將矮胖肥厚的後背向前一轉,一蓬白霧從背後噴出,頓時又有兩個異靈捂著臉怪叫著從霧氣朦朧中摔落,臉上冒著煙氣,嗤嗤作響,在地上不過掙扎了片刻,便即不動了,刺鼻的臭氣伴隨著身上冒起的青煙,令將岸輕輕挑了挑眉毛。
“好厲害的毒漿,我們第一次認識的時候,你的毒性還沒有這麼強烈,不然也不至於被那崑崙奴那般壓制了。”
“碧寒潭蟾液毒漿和巫靈之血的融合,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抵擋不了。”靈蟾真君面色平靜地說道,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短短的兩手揮出,白霧繚繞,使將岸三人身邊蘊積的妖氣流動陡然一輕。
“他們幫過你?”嵇蕤不知道靈蟾真君在說什麼,這顯然是來解救他們的舉動,可在他印象裡,無論是將岸還是陳嵩,看到這靈蟾真君時都是一種不以為然加上淡淡厭惡的態度,很難想象他們之間還有過什麼施恩相惠的過往。
“在擷芬莊前,我請他們兩害取其輕,幫助我們一起對付虻山的。”靈蟾真君對嵇蕤倒沒有敵意,這位乾家弟子從沒有做過什麼對他和盈萱不利的行徑,便是自己被雷鷹所擒面對伏魔道發落之際,也是這乾家弟子做的介紹,雖然沒有什麼明顯的求情,可總也是在說自己的好話,他也同樣承他的情。
“所以我現在來幫他們,天經地義。”靈蟾真君甚至對嵇蕤笑了笑,儘管他的相貌醜陋,這一笑又是說不出的面目可憎,但嵇蕤還是感受到了笑容中的友善溫和。
將岸不領靈蟾真君的情,他還不大習慣去接受一隻來自闃水的血靈道妖靈的善意:“難為你還想著,不過你不必太把那一天我們同意幫手的允諾當回事。事實證明,我們並沒有達成你的請求。在最終失敗的時候,我們就先走了,根本沒再管你們。”
“可你們畢竟和我們聯手抗敵了,只能說是我們自己的力量太弱小,失敗和你們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