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油的主意,天底下哪有這種好事?但教池某身在此地,便不容爾等妖孽全身而退!”池棠軒眉作色,威風凜凜立在當前,怒語鑿鑿,早將情局大勢說的清清楚楚。
斷海的目光在池棠面上一轉,先自嘿嘿笑了出來:“我道今日錦屏苑何來強援,卻原來是上古鴉聖化人在此,真正意想不到。不錯,我也不必瞞你們,此際我等師老疲敝,若是再戰下去,只怕還是我們落敗的可能性更大些。”
這話一出口,妖眾們大多發出一陣哄哄嘈雜的哀嘆,而池棠則冷冷一笑:“不是隻怕,而是必然,你知道這一點那便最好!”說著,雲龍劍斜指而出,徑對著半空中的斷海,大有一股子不勝不休的氣勢。
“誠如是言,鴉聖說的對。”斷海竟然沒有否認,只是臉上現出的淡然微笑卻又不像是有什麼心慌震恐的模樣:“不過……你們不給我們生路,我們也就只有拼死一戰下去了,我等來戰同族,此刻尚有四五千之眾,用你們人間的俗話,這便叫做困獸猶鬥,左右是戰死,還不如多殺些你們的人呢。嘿嘿,你鴉聖神通廣大,自然是不懼的了,但我可以保證,那些人間的好漢們,一定百不存一!闃水一族,血靈為道,既是凡夫血肉中修玄得靈而生,那便在凡夫血肉中應劫數終而歿,也不算辱沒了煉化橫骨一場;就算是你們錦屏苑的其他女妖也好,伏魔道中人也罷,也定然會折損大半,這就是你要剿滅我們的代價,你願意付出這樣的代價嗎?”
彷彿是為了附和斷海神尊的言語,妖眾們氣勢陡然一振,嗷嗷嘶喊的怪叫又響了起來,池棠卻面色一凜,他知道這金甲的妖魔說的沒有錯,惡戰之下,且不說這廂伏魔道眾人如何,但駱禕百舸幫的好漢們則必然是傷亡慘重,他們畢竟多是單憑武勇的人身凡體,就像自己月夜刺君之時一樣,縱然武藝如何卓絕,在精擅妖術的妖魔面前,終歸是難以抵敵的。
“況且……”斷海忽然扔來一個物事,那物事在地上翻顛了幾下,滾在池棠和傅嬣身前不動了,池棠定睛看去時,赫然便是一條已然萎縮變形的人的臂膀,而傅嬣更是面色煞白,輕啊了一聲,渾身震了一震。
斷海的聲音還在繼續:“……錦屏公子已經被我重傷,這便是他的一條臂膀,想要他活命,我們就做個交易!”
駱禕見了這斷臂,不由大是疑惑,難道那斷臂的紅衣人竟真的是此間豹隱山的主人?可就算如此,那紅衣人不是已經由燁睛送回了淺灘船上?聽這妖魔所語,倒似那錦屏公子是陷在他手裡一般,難道是燁睛那一路出了什麼變故?還是那錦屏公子另有其人?
“什麼交易?”池棠沉聲喝問。
“讓我們退走,兩下罷手,我們將錦屏公子送還,也免了這場殺戮!”
這事池棠做不了主,只等傅嬣發話,傅嬣初時心中震駭,現在面上卻露出沉毅的神色,雙目緊盯著斷海:“你是何人?”斷海和公孫復鞅隔著三座山峰遙遙對話的情形,傅嬣並未與聞,故而此時有此一問。
“闃水神尊斷海!”斷海很鎮定的回答,面上笑意淡淡,他不信對方會不接受這個條件。
“斷海老怪!聽你的意思,我夫君是落在你手了?”
“只要夫人接受這交易,我等離開此地之際,便是交還尊夫之時。尊夫傷勢嚴重,可要早些調治才是。”斷海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話語間隱隱含著誘脅之意。
“既是如此,讓那錦屏公子現身一見,看看是不是真在你手中!”駱禕突然發話,他的心中還不無疑惑。
斷海面色一變,還沒說話,傅嬣卻已經搶先一步說道:“好!我答應你!諸位英雄,任他們自去,不必阻攔!”
池棠一愕,這便讓他們去了?這屍橫遍野的累累血債卻怎麼算?但傅嬣算是錦屏苑的女主人,主人發話,自己身為遠客,自然不便置喙。
斷海的面色頓時恢復如常,一陣哈哈大笑,心中暗自得意,畢竟是牽掛自己夫君,以致情急智昏,竟然就這樣答應我了,也好,今日速速退去,總算這場尊嚴之戰並不難堪,重創公孫復鞅,回去在鱺妃娘娘處也好交待,現下保住這份力量,以圖後舉!當下在半空中向傅嬣拱手一躬:“夫人果然處事明決!斷海告辭!闃水一族與錦屏苑來日再決高下!”又側首對周遭妖眾一聲叱令:“速退!”
對於這個命令,妖眾們執行的倒甚是果斷,行動統一,呼啦啦的便是向後一閃,轉眼間,無數黑氣光焰拔地而起,齊刷刷的遠飛開去,不一時竟已走了大半。
“師姐,真讓他們這樣走了?這斷海老怪不交出公子奈何?”秦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