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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部分

悲涼之意太盛,韓離只能先岔開話題:“大人,如何我見軍馬紛紛出營,卻不是往高平方向?”韓離一直對一路所見軍馬緊張大出的情景頗為奇怪,趁時問出。

這一問又觸動大司馬心事,恨恨的在桌案上捶了一記:“還不是拜那慕容垂所賜!”

大司馬兵臨城下,圍困高平,一時不急攻打,卻是事出有因。一是如先前所想,儘量減少攻城士卒的傷亡,能夠以久困絕糧的方式讓東平城中的鮮卑大軍戰力大減,甚至不戰自潰,豈不是伐謀上策?二來,高平城乃是慕容燕國在黃河前的最後一道屏障,一旦高平被破,晉軍渡過黃河,則燕國鄴都之前再無險可守,卻是直接暴露在了大晉十萬雄師的軍鋒之下。所以鄴都燕室王廷絕不會對高平的困守坐視不理,必然大出援軍,務必解救高平之厄。大司馬的謀算正在於此,你既然不得不率軍來援,我便以高平為誘餌,待你援軍在途,我中道設伏擊之,晉軍強弓硬弩,甲仗銳利,又是伏擊在先,不怕你燕國鮮卑軍飛騎善射,一樣難以抵擋,屆時可望一戰而破燕軍來援主力,待此功成,大軍或轉而再下高平城垣,或徑直渡河進逼鄴都,可謂進退有據,往來皆裕也。

大司馬籌算的精當,沒想到那被燕國太后排擠的失意吳王慕容垂卻看出了他的居心,不僅不上當,竟是點起輕騎一萬,轉向而下,徑取晉國水師後援輜重的鉅野糧道去了。

這一招頗為狠辣,大司馬北伐之時便用的是兵分兩路之策,主力十餘萬大軍沿水道攻伐中原兩京之地,謂之東路軍,而另一路則由宿將袁真統領,五萬水師,開掘鉅野水道,徑向譙梁二郡,直通石門,更肩負著糧草輜重的運送之責,而大司馬的最終設想便是與袁真的西路大軍在黃河會師,合兵一處,一舉攻取燕國鄴都。

袁真的這支西路雖是偏師,職司卻重,那慕容垂眼光好毒,不與大司馬重軍直面,而是輕騎遠馳千里,徑向西路偏師而去。一旦被他破了袁真水師,斷了晉軍糧道,此間的十餘萬大軍便將陷入斷糧潰亂的險境。

早間送往高平城中傅顏處的軍報便是說的此等妙計,傅顏一見之下,自然欣喜無限,他急衝衝趕往下邳王行轅正是要稟報此事。

傅顏當時歡喜,大司馬卻是大驚,唯恐西路輜重有失,這些時日頻頻調兵遣將,以解西路軍之困,韓離返回所見軍馬動向,正源於此。

聽大司馬這麼一說,韓離也是面色一凜,大司馬在將案旁轉了一圈,目光注視著巨大的羊皮地圖:“我已命幼子領三萬精騎星夜前往馳援,務必保住鉅野糧道!”

幼子便是大司馬的幼弟桓衝,素來便是驃武勇健,極有大將之風,韓離聽聞是桓衝領兵相援,心下稍稍一緩。一邊旁聽多時的幕僚郗超忽然道:“桓公,當前之計,莫如雙管齊下。”

大司馬眉毛一挑:“你要我攻城?”

郗超趨身一躬:“適才驚隼劍客所言,那下邳王終是殞命,他是東胡主將,目下燕軍必然軍心不穩,卻與先前刺殺之計不違初衷,既然如此,那便發兵攻打,務必不給燕軍喘息之機。無論鉅野水道如何,此處破城,兵鋒便是直指鄴城,由不得那慕容垂不回師相救,更有甚者,利用其倉惶回軍之際,我等亦可設伏相擊,卻不與前番謀劃相合?屆時,拿下高平,聚殲敵師,一舉兩得矣!”郗超顯然思忖良久,此刻娓娓道來,大是胸有成竹。

大司馬聽的不住頜首:“是也,我這裡倒底還有數萬勁旅,索性便來個強攻硬取,我倒要看看,沒了主將的高平戍守是不是還像洛陽城那般難啃!”

兵貴神速,大司馬既然有了計較,就絕不遲疑,聚將鼓轟隆隆敲響,將令一發,洪亮的嗓音在軍帳中來回激盪:“傳令!全軍集結,夜戰攻城!”一眾軍將齊聲應允,鐵甲鏗鏗,各自聚兵列陣去了。

暮色下的軍營再次鼎沸起來,一列列軍士喊著號子,持著兵刃,整齊劃一的邁開步伐,從營中浩浩蕩蕩的開出。

大司馬甲冑結束停當,便即出發,韓離要隨行,大司馬卻將他一攔:“螭,你血戰方歸,還未得歇憩,此戰不必跟隨了,吾自有鬼梟他們護持隨侍。”韓離哪裡肯從?還是大司馬一句話令他黯然而止:“替吾陪陪羽媚,待戰勝歸來,吾親自設祭安葬。”

……

黑壓壓的大軍擺開陣列,隆隆的開向高平城垣,而在相反的方向,甘斐牽著瘦馬,帶著洽兒正一臉興奮的步入軍營轅門。

第042章徹骨之哀

一路上便聽說大司馬攻取故都洛陽之後,又在黃墟設伏,大敗東胡鮮卑下邳王的兩萬雄騎,燕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