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家在豐澤園定了桌,晚上五點半開宴。錢霧便只在早晨的時候去了一趟診所,看了兩個早就預約過的病人,下午就走人,直接去了賀易庭單位裡,他正在審訊室裡旁審一個嫌疑犯,倒是隊長出來了,他道:“錢醫生過來了,小賀還在裡頭,估計得再等會兒。你嫂子在我辦公室呢,你給瞧瞧吧?”
錢霧“哎”了一聲,跟了進去,隊長的待遇跟普通的小警察就是不一樣,辦公室雖然不豪華,但是辦公桌、電腦、沙發、茶果之類的卻還是應有盡有的,隊長的妻子就坐在那張黑色的皮沙發上,見到有人進來了,微微笑著要起身,隊長連忙警張地扶住:“你動什麼呢?錢醫生不是外人。”
他的妻子是個不論長相、身材還是穿著都十分普通,找不出特點來的一個女人,但是卻有一副柔和的五官,看了十分的舒服,眼中含著一抹化不去的焦慮,錢霧自然知道是什麼緣故了,說實話她其實也是滿緊張的,這孩子跟父母的緣分有時候真的是天定的,也很難強留,現在最希望的就是之前的數次都是有不乾淨的東西作祟了,那麼出去那物,便可高枕無憂了。只是她只看隊長夫人的面孔上並沒有被邪魅之物所侵擾的黑氣,那麼,就出在她自己的身上了?
應該是的,不然昨兒個小畜生肯定會傳音與她的。
“嫂子好。”錢霧喊道,然後過去與她坐到一塊兒,柔聲問道:“我來給您號一下脈吧?”話說這還是錢霧頭一次對這個陌生人如此的和顏悅色呢,究其原因也很簡單,隊長夫人身上給人的感覺很好,很乾淨。
“胎像確實是不怎麼強……”錢霧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她的肚皮,倒是帶了點兒輕鬆,見後者面上不自禁地泛起了憂色,她道,“這樣吧,從這個月其,每月的農曆初三,你們都買一些東西去放生,螺螄、鱉、兔子……只要是貨物即可,順道將扔一雙鞋子,每月的初三都要如此,直到孩子出生。另外,我再給你開個食譜,你按照上面的飲食吧。”
隊長夫人顯然沒想到竟會如此地容易,不由得一愣,然後道:“真的嗎?”怎麼感覺跟過家家似的?但是話說出口後,她又有一些後悔,她是知道這位曾經在報紙上看到過的錢醫生的,小小年紀便成名,想著定不會是個滿口瞎話的江湖騙子。雖說應該相信科學的醫生還兼職算命的,這有一些不可思議,但是丈夫回來與自己說的那些,若丈夫沒有騙她,那真的跟活神仙似的了……那現在自己這麼質疑,不會得罪了人吧?
隊長自然看明白了妻子心中所想,他反正是信了的,心中雀躍,也不欲她尷尬,主動對錢霧道:“弟妹,這事兒就先謝謝你了。”剛才還是錢醫生,現在就變成弟妹了,這轉變夠大的。錢霧笑了笑,隊長繼續道:“你家的小狗兒我交給了小賀了。”
錢霧表示知道了,正說著話兒,賀易庭敲門進來了:“隊長,嫂子好。”又自顧自地坐到了沙發上,舒了口氣,道:“今兒個這個嘴可夠硬的,證據確鑿了還死不承認,真希望上刑不犯法啊,到時候我就把滿清十大酷刑都給請出來!”
隊長大笑,道:“你下午不是請假麼?先回去吧,我會讓人代你的,放心去好了。”
賀易庭這才笑呵呵地道:“那辛苦隊長啦。”拉起錢霧就麻溜兒地走人。
“多寒暄一句都不肯,這小子!”隊長低罵了聲,卻不見不高興,他的妻子這時候才有些不確定地又跟他確認了一邊:“那位小錢醫生說了,咱們的孩子保得住,是真的?”話是這麼問,心裡卻已經信了八分。因為錢霧說的有幾分邪乎,又是放生又是扔鞋,還要按著食譜……越是複雜,她越是相信。
跟隊長夫人問了同一個問題的是賀易庭,這時候他們正在回住處的地鐵上,錢霧將事情經過跟他說了,賀易庭不免有幾分驚奇,畢竟錢霧已經太久沒有神棍過了,他都快要忘記她的這一屬性了。
誰知錢霧卻道:“假的。”
“嗯?”
錢霧直言道:“前幾次為什麼會流產已經無從考證了,但是這一次實實在在不會是鬼魅作祟,他家裡我倒是沒去過,所以不知道會不會是家中風水不好,真是那樣的話需要改一改鄭媞的格局,到時候咱們再走一趟就行了。我讓他們放生的日子也都是合了八字的,那一天放生、扔鞋,除了能積攢生機還能夠驅除部分邪魅,就算是家中風水有問題產生了邪物,也能每月適量地排除掉。我再給開了食補的方子,身子骨自然也會更加健壯一些。”頓了頓,她說,“可惜的是小畜生於陣法之道上一竅不通,不然它已經去過隊長家裡了,倒是能告訴我們……不過告訴了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