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賀禮來了。
蕭自在生性不受拘束,最是看不慣官場上的那些事兒,因此能不打交道就不打交道,包括肅王爺過壽這樣的絕佳時機,他都閉門不出,與那些竟相上門拍馬的人相比,他顯得如此脫俗。
另外一夥人則大多數都是女人家,不過雖然是女人家,卻一個個神色凜然,氣度不凡。其中還有一個十二三歲的孩童,長得是粉雕玉琢一般,從上到下透著一股子天然的靈性,他們自然是來自另外一個大家族——和家。
自在宗和和家的人都來送賀禮,在正式受到接見之前,都暫時先歇息在大門兩旁的偏廳裡。能夠進到大門,其實他們已經是受到禮遇了,但是戚風竟然直接超越了他們,被引進了內庭。
“娘,你看,又是一隻狗!”那孩子指著戚風的背影說道。
“家旺,不要亂說話!”一個美婦人嗔道,“須知這裡不是在家中,出門要處處謹言慎行。”
“哦。”孩子十分的聰明伶俐,一教便會。作為家族中僅存的一個男丁,他小小年紀便已經學會了什麼叫擔當,儘管生在脂粉堆裡,卻是一點女氣都不帶,男兒性子十足。
戚風其實很不願意做出頭的椽子,他知道肅王府的人之所以這樣禮遇自己,那完全是出於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無非就是宣告天下,戚風是站在我這一邊的。到時候傳到龍華皇帝耳朵裡,只怕事情又要麻煩。
不過戚風可不在乎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因為他是誰那一邊都不沾的,皇帝家的事,少管為妙。
在廳中落座,很快肅王爺便哈哈笑著迎了出來,他老遠就抱拳熱情的打招呼:“戚門主,大駕光臨,舍下簡直是蓬蓽生輝啊!”
“王爺說笑了。”戚風淡淡的一笑,略欠身算作還禮,同時反手取出一個畫軸,遞給祁連壁道,“王爺壽誕,我們六方門小門小戶,也沒什麼可送的,這據說是當朝一位著名畫師的山水圖,特地重金收購來贈與王爺。”
這父子兩個聽到這話,在心裡簡直是把戚風祖宗十八代都咒罵了一遍,不過臉上還是笑盈盈的,嘴裡還得道謝。為啥呢?彼蒼大陸武風盛行,文途最是不受待見,所謂的當朝著名畫師,那也不過是個噱頭,賣的畫作最多不過百來兩銀子,這樣的禮物對於肅王府這樣的人家來說,簡直就是一種侮辱。可是為了拉攏戚風,他們還得對這畫作大加讚賞,看的戚風心裡偷偷的嘲笑他們虛偽。
肅王府張燈結綵,鼓樂齊鳴,一派喜氣景象,這是慶賀肅王爺八十歲壽誕來的。
賓客盈門如流水滔滔不絕,各種禮物堆滿了院子,毫不避人耳目。肅王爺坐在客廳正中央,笑哈哈的接受四方賓朋來拜,甚至就連皇帝都派了一個小太監替自己磕頭祝賀。
所有的賓客都要按照晚輩見長輩的禮節,磕頭跪拜,哪怕你是哪個門派的宗師掌門,也無例外。可笑的是,這些人為了在離火城站住腳,居然爭相前來巴結,跪在地上的模樣如狗一樣卑微。
戚風站在人群裡,冷眼旁觀著這一切,他從肅王爺的眉心看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黑氣,心中便更是冷笑。
“這個肅王爺,為了提升功力竟不惜毀壞心神,他位居萬人之上,一人之下,卻如此的刻薄自己,不知該說他努力是好呢,還是說他傻?”戚風心裡暗道,“只是這人究竟修煉了什麼功法?實力如此之高,武師境九階,險些就要到達圓滿,可再看他的氣血,分明是支撐不了這麼高的實力和這樣瘋狂的功法啊……”戚風百思不得其解。
他最是不願意出席這樣的場合,無聊加睏乏,奈何隨著他實力的提升,參加這樣場合的機會是越來越多了,許多事他也是不能憑著自己的心性而為之,就比如今天。
百無聊賴之際,戚風居然是進入彼蒼山河圖內,又遊逛了一圈,吸足了靈力,這才精神飽滿的準備出來,而也正是這個時候,他忽然聽到外面一陣如雷一般的暴喝:“蕭潛,你大膽!”
“有熱鬧看了。”戚風心神一動,急忙從彼蒼山河圖內出來,向廳中央看去,卻見一個一身白衣的青年正傲然站立在中央,與肅王爺對峙著。此人長身玉立,面色凜然,濃眉大眼,額闊鼻挺,長得是儀表堂堂。
“我父親壽誕,人人皆行跪拜之禮,為何獨獨你要特殊?你們自在宗可是看不起我們肅王府?”祁連壁惟恐天下不亂,開口怒斥道。
戚風看到這一幕,心裡便知這是肅王爺要趁著整個離火城武道齊集一堂的時候,殺雞儆猴,在這些人心裡樹自己的威風,要知道派系紛亂的離火城,這樣的場面可不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