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峰一片哀嚎。
江雪芹將左手放在一個受傷的小修士身上,一股清瑩的光暈逐漸蔓延到了修士的小腿上,一道深深的傷口竟然慢慢的癒合了。江雪芹jing純的乙木之體,修煉木系法術直如順手拈來一般,施展療傷的法術自然不在話下。
寒江燕和言如詩兩位女子向所有受傷的修士分發療傷的丹藥,雖然無法馬上治癒這些修士的傷口,但丹藥中新增了若干止痛的成分,至少能夠緩解這些傷者的痛楚。看著太白峰東麓原本的青山秀水變成了一片焦土,寒江燕不由得咬碎銀牙,匆匆向山前更多傷亡的地方飛去。言如詩默默地跟在寒江燕身後,自從進入天穹派以來,她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覺,這裡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都無比的親切,還有如同親人一般的師父和同門,面對想要拿走這一切的司天閣,她會以死相拼。
趙晨揮手讓麾下停止了攻擊,剛剛一共進行了兩輪she擊,除了被內層法陣保護的區域,其他土地已經盡化焦土,沒有必要在浪費寒星矢了。他帶領手下五百名移動緩慢的黑甲弩手,慢慢地向太白峰飛去。
這時,一隊隊司天閣修士從後面超過了趙晨的隊伍,他們嘶吼著,咆哮著,向太白峰飛去,這三十餘里的距離讓他們望眼yu穿了太久,太久,突然面對近乎全裸的太白峰,他們只能用這種原始的方法表達內心的興奮之情。
姜百川在隊伍zhong yang,身旁有東海釣叟形影不離的跟隨著,有了這樣一個元嬰高手跟班,他的安危自然可以保障,顯得更加有恃無恐,一邊揮手示意將士向前衝,一邊唏噓自己年少有為,馬上便要成就千秋的功業。而東海釣叟卻沒有他那麼輕鬆,他一雙老邁的眼睛四處張望,手中緊緊握著一塊白玉牌子,不知是什麼東西。
內層法陣之外的戰鬥零星打響,這些區域駐防的大部分修士要麼受傷,要麼陣亡。而受傷的早就被天穹派修士抬回內層防禦法陣之中。遭遇了很少的抵抗之後,司天閣便佔領了太白峰大片的地區。
諸葛靖宇帶著薛離飛快的趕往zhong yang法陣的控制樞紐,巡山法陣被攻擊了幾十次便土崩瓦解,這是他始料未及的。按照諸葛靖宇原本的想法,即使天穹派按兵不動,單靠那巡山法陣便能夠阻止對方的九門玄火炮。他是見證過巡山法陣防禦力的人之一,當ri谷思勤凝結了八成以上的攻擊力,尚不能撼動巡山法陣分毫。元嬰修士近乎全力的一擊,怎麼說也比一枚玄火炮彈的威力來的巨大。而對佈陣之人的信心,更讓諸葛靖宇不相信巡山法陣是被對手的玄火炮撕開的。
接二連三,如同爆豆一般的爆鳴聲響灌滿了諸葛靖宇的耳朵,他的心底一陣陣發寒,如果說他的推測是正確的,那麼天穹派的防禦中堅,第二層的四相殺陣也將不會起作用。如果四象殺陣不起作用,那麼內層的金剛法陣不消一刻便會被敵人徹底的摧毀。到時候天穹派便徹底的裸露在司天閣修士的眼前。就算天穹修士可以阻擋對手的攻勢,恐怕天穹派也會變為一抔焦土。
諸葛靖宇從沒有哪ri像今天這樣急迫過,原本以為自己一生之中最為重要的事情便是躍然於自己筆下的山川河流,靈花異獸,可時至今ri他才知道,還有一樣對自己更重要的東西,那便是家。從小便孤苦零丁的諸葛靖宇被師父發現的時候已經餓的奄奄一息,是後山炊事堂的米湯救了他的xing命。
每ri感受著天穹派的晨鐘暮鼓,朝暉夕yin,諸葛靖宇慢慢的到了築基的關口。當年商浩然拍著他的肩膀讚許孺子可教的畫面仍然殘存在他的識海深處。金丹之後,師父興奮的如同一個孩童,為他親手打造的藍溟劍讓他感到了師父期望的厚重。無論是天星書閣典籍所散發的墨香,還是迎仙坪旁邊殷紅如火的楓樹,亦或是漱玉泉旁瀲灩的水光,都是他無法忘卻的記憶,這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就好像每ri早起要喝上一壺雪線之上的銀毫一樣,清新淡爽。
當這一切就要在他眼前消失的時候,諸葛靖宇頭一次感到自己徹底被激怒了,他黑白分明的眼眸中爆發出一股灼熱的火焰,他要找到那個司掌天穹派法陣之人,讓他知道剝奪他人心愛之物,是怎樣一種不可饒恕的罪過。
太白峰法陣的控制樞紐坐落在西麓的半山腰中,由於常年背陽,此處的植物生長的不是很茂盛,但是藤蔓類植物特別多,爬滿了整面山壁。筆直的山壁之下,一塊生滿綠苔的青石上,坐著一個青袍的修士,他眼眉低垂,眼皮下的兩隻眼睛各露一半,但卻jing光四she。他身前橫七豎八躺著好幾名修士,全部被斬斷了心脈,已經早死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