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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部分

方臺宛如一座碩大的喇叭,向四周的山野發射著一**聲浪。

在四方臺以東五十里的一座高山之上,一個瘦骨嶙峋,卻穿著件寬大灰色衣袍的中年人關注地看著四方臺上喊聲震天的拼鬥。過了良久,這人生生落下淚水,口中喃喃道:“老頭子,你曾說過人孤獨了太久,就會忘了孤獨這件事,現在看來八成是對的。曾幾何時,我還以為自己之後天下便無人接手這樁事,我們終將走向塵埃,被人遺忘,籍籍無名地走向滅亡,沒一個人能像你那般慷慨激昂。沒想到他來了,出現的這麼及時,帶著一群滿是朝氣的年輕人,高調卻不招搖,嘿嘿,這是多麼令人欣慰的事。”

四方臺起風了,此地山高林不密,山勢平緩,狂風很容易便貫穿整座山頂,擂臺四周的金沙百姓們紛紛用袍袖遮住裸露在外的面板,防止風中夾雜的小沙粒擊中面板。但是擂臺上的比鬥又不想錯過,便在眼前露出一條小縫,透過小縫觀察著擂臺上的一切。

上山虎看著身上三道已經慢慢癒合的傷口,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這般鬥下去,越發的對他的胃口。再看白木容那邊,雖然不曾受傷,卻累的汗流浹背,鬢髮被汗水浸透,變成了一溜一溜的。豆大的汗珠順著鬢角流淌在玉頸之上,前後的衣衫粘在身上,雖然有些狼狽,卻也十分惹眼,不少看客不斷嗒嘴巴,對於這人間少有的絕色女子的曼妙身姿不忘品頭論足一番,他們不遠數千裡來到大嶼山深處,能見到這番風情,怎麼算都值迴路費了。

白花花雙手捧刀,切近上山虎,速度極快,白夜借勢前挺,露出一道鋒芒,背後那團白色的獸影張牙舞爪,彷彿活了一般。

虞無境一拍手中的血刀,施展自己的刀訣——血沙萬里,頃刻間血刀變得模糊起來,上面宛如包裹了一團狂風,他揮臂掄起這團碩大的刀鋒迎著白花花而上。

血刀掀起一團長約五丈的巨大風暴,赤紅的狂風摺積著沙粒包裹著血刀,聲勢極為浩大,鋪天蓋地掃向白花花。

白花花手中的長刀變了一個小角度,從虞無境的咽喉轉向對方的左胸。白夜輕而易舉便穿透了這團風暴,赤色的沙暴被分開之後沒有消散,而是在白花花身後聚整合形。

白花花手持長刀,刀尖向前,像湍急河流之中的一塊岩石,將河水分開,白夜的光芒在暗紅色的沙流中隱現,刀速越來越慢,到最後幾近停頓。白花花耳邊都是紅色沙暴肆虐的聲音,心中卻安靜的宛如一泓死水,她聽得到自己心跳的聲音,感覺得到血脈中液體流淌的速度越來越快,握住白夜的手有些顫抖。

前方暗紅色沙粒被風吹在刀身上,發出噼噼啪啪的響動,白夜掀起的光斬劈開了上山虎的血沙萬里,卻在距離對方胸口三尺的地方停了下來,雙方陷入了拉鋸,這種從比拼道法淪落到比拼靈元和力氣,看起來毫無技術含量可言,事實上反倒更為兇險。

比拼道法若有不支,總還可以推到擂臺之下,開擂之前便有明文約定,傷不及臺下,若有違者剝奪此戰的勝利。而白花花和虞無境已經到了誰也不能輕易後退的地步,若上山虎率先撤刀,那麼白花花的白夜很有可能刺穿他的心臟,若虎女撤刀,那麼必然會被淹沒在滾滾赤紅色的沙暴之中。

雙方將體內尚存的靈元傾注在手臂,順著經脈運轉到了手中的法寶上。暗紅色的沙暴更加肆虐,規模更大,寬五丈,長十丈,從看臺上已經無法看到沙暴之中的白花花的身影。人們不禁開始擔心風姿綽約的虎女,沒有人會對這樣一個尤物有天生的厭惡感,在他們樸素的價值觀中,這樣的女子生來就應該被保護,沒有人希望她受傷,更遑論喪命。

可是東西看臺上的修士們卻不這麼想。公孫行不斷搓著手指,偶爾舔著嘴唇,對於這樣一個生在宮闈,長在皇廷,拜師於太虛宮,從小到大對於修行,權謀,還有宮鬥皆是駕輕就熟的人,卻仍是緊張到失態。

一旁的左坷低聲安慰道:“殿下,何必如此焦心,我看虞無境不會敗。”

公孫行瞥了他一眼,氣惱地說道:“放屁!你沒看到那個虎女的刀又前進了一尺嗎?”

左坷尷尬地點了點頭,原本就蒼白的臉顯得更加蒼白,他並不真的認為虞無境會勝,剛才那句話裡不乏安慰的成分。

“若這場季平南再敗,我非要找他討個公道不可!”公孫行氣哼哼地說道。

第一百一十章 一刀穿胸過

東看臺之上,陳雲生閉上了眼睛,並非他對擂臺上的爭鬥不關心,而是全神貫注的將神識逸散到擂臺之上。此地距離擂臺七十餘丈,用肉眼無法看清紅砂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