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對陳雲生來說並不陌生,當年曹家的家主大言不慚,喝過石中酒之後當即老實了,遠的不說,就是公孫行那等號稱天賦極高的元嬰下品修士也差點栽在石中酒下。
早在離開忘憂島的時候,他就將那十幾大壇酒換裝成四十多小壇,便於飲用,這幾年並不怎麼消耗,還餘下四十多壇。開啟泥封,白十三提鼻子使勁一聞,卻什麼也聞不到,不由得一臉鄙視道:“我說你這是什麼玩意兒,我這鼻子就是泉水也能聞到一股清凌凌的味道。”
陳雲生笑道:“此酒名曰石中酒,是喝的,不是用來嗅的,只要酒一入喉,各種滋味便紛至沓來,到時候想斷不能斷,想絕不能絕,只能忍受這種霸道的味道。”
被他這麼一說,就連白花花也來了興致,在白虎神壇,她絕對也是一個酒中高手,渾然不是世俗女子那般談酒色變的故作清高。
在白十三的不屑聲中,陳雲生為他倒上杯底一點,為白花花倒的就更少了。虎族兄妹相互對望一眼,感嘆於對方的小家子氣。白十三黑著臉,端起酒盞,瞄著那杯中打著旋兒的酒水,“切”了一聲便仰脖飲下。陳雲生倒酒的時候就掌握好了分寸,定然不能讓對方喝了就倒,那還說什麼話。
可是他還是高估了白十三的酒量,對方既沒有曹家老祖的修為,也沒有公孫行的霸道功法,故而沾酒之後仰面摔倒,鼾聲驟起。白花花驚異地看著兄長,又看了看陳雲生,小心地啜飲了一小口,頓時感覺雙頰如火,身體內經脈充盈,就連境界也都有要提升的感覺。
她雙頰紅潤,雙眼迷離地看著陳雲生,驚道:“此酒當真了得,居然蘊含著這麼精純的靈氣。”
看到虎族兄妹兩人的樣子,即使石中酒蘊含的靈氣對於修行的好處再多,大家也都沒有想要飲用它的**了。易小虎拿出自己摻雜了豬糞釀造的果酒,這種酒溫和清潤,氣味怡人,這回眾人開懷暢飲,把酒言歡,只不過白十三則被抬到自己的房間矇頭大睡去了。
酒過三巡,李鐵嘴說道:“我聽說你曾經有恩於狻猊一族,斷頭谷離這裡不遠,你是否打算去請他們幫忙呢?”
陳雲生點頭道:“正有此意。我打算明日就去斷頭谷看看。不過恐怕那狻猊一族未必會攙和這趟渾水,他們畢竟就在金沙國的眼皮底下,若惹怒了對方,以後的日子一定更難過。”
想起狻猊一族凋敝的樣子,陳雲生生出一絲不忍。他幼年在凌雲峰苦寒之地學藝之時和野獸接觸的時間很長,對於這種只有為了裹腹才被迫殺戮的種族充滿了悲憫。
李鐵嘴笑道:“若讓他們全力幫你也不難,我有一個辦法你是否願意試上一試。”
“願聞其詳。”陳雲生看著對方的眸子說道。
第九十四章 胸襟
李鐵嘴飲了一口酒,指著帳外的裸露的黃土說道:“與我到帳外一談?”
陳雲生點了頭,站起身隨李鐵嘴來到一塊剛剛平整好的土地上,李鐵嘴笑道:“你一定奇怪我為何要讓你出來談這件事情。”
陳雲生道:“你不想大家參與期間?”
李鐵嘴點頭,“有些事情不需要所有人都知道。你要明白時間的聰明人是少數,大多數人都是愚昧的,更有那種頑固不化的痴傻之人,我們只需要做出決策,他們執行就好了,多說反而無益。”
對於這點陳雲生並沒有發言權,不過縱觀自己經歷的種種大事件之中,決策都是來自於某個小團體,或是兩三個人之間。當年在太白峰的時候,谷思勤明知道韓不舉是內奸,卻隱而不發,最終將姜百川引到大陣之中殲滅。
看到陳雲生不說話,李鐵嘴便接著說道:“狻猊需要的很簡單,無非是生存的權利。現在狻猊一族有結丹妖修二十多名,元嬰長老七名,由此可見其勢力正處於青黃不接的境況,那七名長老恐怕是當年族內興盛之時的最後寫照。就算還有其他未化形的獅子百十頭,想要在天穹山脈安置下這些妖修也不在話下,關鍵是你有沒有這等的胸襟,容下他們。”
陳雲生沉默了,他細細盤算著這樣做的利與弊,太白峰附近有足夠的地方可以安置下狻猊族。當年天祿門的山門望天嶺還都空著,此時只是派一些低階修士把守,倒真的可以將狻猊族安置到那裡去。
不過真的將狻猊族安置到那裡之後會不會有其他問題,會不會請神容易送神難,畢竟一個擁有七個元嬰修士的大族是否會對其他門派造成壓力。
此時天穹派可是連一個元嬰修士都沒有,而狻猊族會不會客大欺主,過分掠奪天穹山脈的資源,這些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