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李將軍當日召集了本部百名戰修積聚黃沙港。”
“那就叫上那些倖存的戰修來見我。”
“是。”那名甲士飛快的退了下去。
季平南冷峻地看著天邊的烏雲,轉身離開城頭的時候,他雙手放過的地方明顯留下十根指頭的印記。
……
金沙國和銀沙國交界的地方是一串星羅棋佈的內陸湖,湖水多半由海水倒灌形成,鹽分很多不可飲用。這個地方叫做星羅海,星羅海畔矗立著一座孤零零的要塞。比起大嶼關的虎踞龍盤,這座城池顯得單薄弱小,既沒有林立的巨型防禦法器,也沒有森嚴的戰修巡邏。
兩三個老弱的修士來回巡視之下,星羅要塞顯得不堪一擊,可偏偏就在這不堪一擊的表象下,卻隱藏著一支足矣震懾銀沙的戰修,這支戰修的首領便是金沙的四大將軍之一的揚威將軍万俟觀西。
星羅海畔的一處白沙灘上,万俟觀西愜意地靠在一個鋪著熊羆皮的巨大雕花長椅,雙腳高高的翹起,看著手中的釣竿一動不動,彷彿一尊雕塑。他身旁站著一個長衫玉立的中年人,三縷鬚髯飄灑前胸,說不出的瀟灑。
万俟觀西突然挑了一下眉梢,高呼道:“有了!”
釣竿高高抬起,隨著透明的絲線凌空擺動,一隻手掌大小的平魚躍出水面。万俟觀西滿臉得意地將那隻魚捉在手中,說道:“看起來這些魚總也變不聰明,恐怕一萬年也無法改變被人釣上來的命運。”
隨手將魚擲入湖面,万俟觀西伸了個懶腰。他身旁的中年文士說道:“將軍,你真的打算在這裡釣一輩子魚嗎?”
万俟觀西頭也不回,冷聲說道:“要不怎樣?金沙和銀沙兩國好的就剩下穿一條褲子了,我們的作用越來越小,你也知道養兵很耗資源,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徹底被人遺忘了,變成這湖中的一群傻魚,發臭,死去。”
“我聽說昨天晚上,黃沙豹被人殺了。而前幾天大嶼山的一箇中隊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全員被殺。這事情蹊蹺啊。”
“哦?我也早看那些拿著雞毛做令箭的大嶼戰修不順眼了。什麼一龍二虎三蟒四豹,純屬一群廢物。”万俟觀西挑了挑自己鬢角的長髮,不屑地說道。
“你不好奇是誰殺了他們嗎?”中年文士問道。
“囂張遭雷劈,我幹嘛好奇,總有人看不慣季平南手下的那些囂張跋扈鷹犬。”
“將軍不妨想一想,有哪些人可以做這件事,我們是否可以利用這點做些文章,改變被人遺忘的命運,反正我方不淨是不喜歡整天在這裡曬太陽。”
万俟觀西挑了挑右眉,冷笑道:“可以做這件事情的人不多,金沙的四位將軍,老柳家,而九曜城中的世家多半沒有這種殺人越貨的魄力。”
自稱方不淨的年文士輕笑道:“將軍莫不是整日釣魚把腦子釣傻掉了,難道就不敢再想的遠一點?”
万俟觀西臉色一寒,道:“你說的是銀沙?他們不可能做這件事情。首先他們不可能避過我們的耳目,從這裡進入金沙。再說,兩國正準備聯姻,也沒有這麼多的動機。”
“我們不用關心他們是否有動機,只需要讓陛下知道,防範銀沙是必要的,就算聯姻也要保持邊界的重兵,只有這樣這座要塞才有存在的價值,你說呢?”
万俟觀西眯著眼,盯著身前的湖泊,認真說道:“的確。看來我們應該做點什麼了。”
……
有了韓楓、薛離和易小虎三個年輕人陪伴,徐白露很快就從喪母的痛苦中緩解過來。除了晚上還經常夢見母親外,白天幾無大礙。他瘋狂的投入修劍之中,恨不得一天當成兩天用。
看著這個瘋狂的修士,韓楓常常感慨,大修士恐怕就是這樣練成的,而自己偏偏是大修士的心,小修士的命。每每想到這點,他便從自己多如牛毛的丹藥中找出一些藥效強勁的,能夠進補先天不足的,塞入口中大嚼一頓,還美其名曰苦修不如吃藥,練劍不如投毒。
朝陽如同火紅的綢緞般流淌在九曜城中,城中的建築多半是沙子燒就的,被血紅的陽光一照,一片流光溢彩,美不勝收。陳雲生走在佈滿花紋的九曜街道上,地上鋪了一層壓得很實的細密白沙,白沙之上壓制了一層防滑的紋路,令他的雙足十分的愜意。
九曜城的多數房屋都使用琉璃取代窗欞紙,走過這些房屋的時候,陽光射在窗戶上的琉璃,照的人只得眯著眼睛。金沙的皇城在九曜城中心,佔地百頃,外城被一道高達兩丈的高牆隔離,圍著圍牆繞了三分之一圈,天色已經盡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