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三人走出好遠,陳雲生依然可以聽到幻夜咬牙切齒的聲音。女子一張手,將一張紅木八仙桌打碎,怒喝道:“玄無極老兒欺我太甚。南天,你要為為師出這一口惡氣。”
面對這有些莫名其妙的仇恨,陳雲生怎麼也無法將真實的情感代入,在他眼中,這無非是雙方吃飽了撐得,沒有一點實質的意義。
皇甫嵩看到幻夜怒氣未消,不敢多待,客氣說了兩句,便離開了。屋內剩下幻夜,陳雲生和柳曉山。
幻夜對柳曉山說道:“女娃娃表現很好,據理力爭,沒讓那個老匹夫佔到便宜。”
柳曉山道:“前輩和那,那個老匹夫同為一門中人,為何有這樣的嫌隙?”
幻夜坐在椅子上,幽幽吐了口氣,“那是一個很久之前的故事了。我曾經救過一個女童,將她撫養長大,並且教她一些功法。不巧這件事情讓玄無極老匹夫知道了。”
“那又如何?”柳曉山好奇道。
“玄無極正好有一個徒弟到了選擇道侶的年紀,他人品和功夫倒還說得過去,不過那老匹夫一副趾高氣揚的態度讓我不爽。正好那個女孩對那個人不怎感興趣,我就一口回絕了。從此就和玄無極結下仇怨。”
“那匹夫年紀不小,修為很深,為什麼偏偏做這種強人所難的事情?”柳曉山氣哼哼地說道,她也曾經被人逼婚,故而對這種事情深惡痛絕。
“這件事情倒也怨不得他,”幻夜淡淡說道:“只是因為他徒兒的靈根和那個女孩的靈根太契合了。”
“敢問那個女孩什麼靈根?”陳雲生突然插話道,因為他從幻夜的話中嗅出了一絲似曾相識的痕跡。
幻夜瞟了他一眼,道:“怎麼,你也對那個女孩子感興趣?”
陳雲生急忙擺手道:“前輩可不敢亂開玩笑啊!”
幻夜看了一眼柳曉山,笑嘻嘻地說道:“懼內?理解。”
“那玄無極的弟子是什麼靈根?”柳曉山緩解了陳雲生的尷尬。
“很純的木靈根。”
“那個女孩的靈根應該和水沾邊?前輩直說。”
“她是玄冰之體,很罕見喲,否則當年我也不會救她。”幻夜似乎很期待看到陳雲生的表情,不過那張死水微瀾一樣的臉讓她有些失望。
陳雲生隱藏了自己的真實想法。他已經猜到那個被救的女孩就是葉思寒,因為葉思寒曾經說過,自己被一位前輩救起,暢遊紫羅的事情。前後貫穿起來,外加上那罕見的靈根,不會有錯的。這一切和薛離描述的也完全契合,事情的經過應該是這樣的:
葉思寒在等待薛離的時候被人掠走,而後那群人又鬼使神差的遇到了幻夜,而幻夜則順手將葉思寒救了。不過另一個疑問又升上了心頭,幻夜去青洲做什麼去了?沒有哪個修士願意天南海北肆意奔波,無利不起早,她一定有目的,莫非她和修羅門有什麼關係?
這個念頭剛剛想起,便被他強行壓下,如果這樣想下去,自己和柳曉山早就中了人家的計策,變作砧板上的魚肉,這是他不願深想的原因。
又交談了幾句,幻夜離去,臨走時候告訴陳雲生這幾天不要隨意亂走,和她生怨的人還很多,不要成為別人報復的靶子。
等幻夜走遠了,陳雲生才跟柳曉山說了自己心中的顧慮。
柳曉山笑道:“我敢拿自己的腦袋擔保幻夜和修羅門沒有關係。其實她去青洲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天穹派。也許她和天穹派有千絲萬縷的聯絡。”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陳雲生道:“沒錯。她曾經說過認識我的師父飛雲子。沒準她和天穹派有舊,想去救援,不曾想晚了一點。那座山燃起了大火。”
第七十章 天外玄玉
與陳雲生不同,柳曉山心中生成了另一個關於幻夜的看法,只不過這並沒有太多意義,也改變不掉幻夜是自己的人看法,所以也就沒說出來。
距離天穹盛典開幕還有十天,柳曉山可沒想遵守他們的臨時師父幻夜的叮囑,在這間閣樓中待著。第二天她就拉著陳雲生開始了氣息宮的閒逛之旅。
氣息宮最核心的區域已經被隔離起來,所有門徒弟子都不允許進入,以備天佑盛典使用。所以那核心的方圓兩百里以外的一個圓環內變作了最熱鬧的地區。
氣息宮的各個堂口在這個區域內各司其事,整日忙碌不息。由於陳雲生和柳曉山身上繫著一塊玉牌,表明他們身份高貴,所以一路之上的修士們各個都對他們敬而遠之,根本沒有敢直視他們的人,更別說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