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此觀中所藏未及三載盡數為其瀏覽。那等尋常書目則早不在其目中矣。
道觀中所藏有兩卷獸本殘卷。雖置秘閣中,然文字古舊。無人可以閱之。不足亦是無意中往查,見其凌亂在閣,塵土掩蓋,信手取出,觀之大驚,乃是上古符文。仙家所撰記也。遂成不釋,日裡研讀,不稍釋卷!
此秘扎言及三界,道是三界之屬為陰司、為物在、為滅界,三界同居而相雜,相生而相剋!陰司主往生,物在主造物,滅界主毀滅。萬物居光明欣欣而向榮,黑暗緩緩而趨毀歿之,陰司收羅以六道而助其復生。至若凡、仙、神、聖之所屬,無非物界之屬地也。天地初成,有聖,其格致萬物。後居生靈,後居相爭,後居屠戮,後生三界。三界初定,萬物有序,諸隨其序生焉、滅焉。其後有大修、大仙、大神、大聖,皆能高而道行精深者,不受其律!破三界,遂大亂生焉!又無窮歲月,三界復立,而後又破如此凡無窮之變矣!
不足深究此殘卷,百讀不捨亦不倦!
一日,有道童來請,倒是一塵仙長有召。不足便出氣居所來見。入得小樓,見那女修依然冷豔獨居,品茶釋卷。不足遂舉手行禮,靜立不動。大約盞茶之功夫,那女修道:
“步足?是了!汝好古卷?”
“略略讀得幾本。”
“吾有古卷一本,早年得之古修秘府仙境,文字古樸不得其意,汝可一觀。若有所得,告知即可。”
“是!”
那不足頷首一禮,一道亮光閃動間,青色玉簡飛來,不足將手一拿,輕輕巧巧取了此玉簡而回。
其玉簡皆太古之神文真言符籙所著,文筆較之不足之所識得久遠甚矣,雖偶有所猜測,亦是難解其義。遂數年間閉門不出,潛心研讀。
“七姑,那步姓之修尚在其居內不出?”
“是。”。
“真奇人也!難道真識得其文麼?汝且去吧,緊緊兒盯緊斯修。“
“是!“
九年初夏,不足掩卷而嘆息。此書讀罷,並無大用,唯三界之秘辛爾。道是物界中,眾神修殺伐,無視天地玄機,強破宇宙律則,而終成聖境!從此大自在,與天地同春也!
不足獨居處,其後院有一池塘,方可數十丈,水波不興,靜怡無聲。唯水中游魚數十尾,悄然戲水。不足圍其水塘而行,直至天光昏黑。
次日午時,有道童復來相召,便隨其見一塵。
“步足,可解的斯文?”
“乃是記述太古時之神修殺伐者!”
“閒暇時可否授我斯文?”
“敢不從命!”
“此變化騰挪之術,汝可一觀。”
那一塵忽然將一玉簡予不足,面上微紅,上樓去了。不足觀此微然一笑而去。
後五年,不足以今古文字對照之法,將那太古神文手書而出送一塵。那一塵間其譯文墨飛揚,釋義簡而賅,大佩服!知其非凡人,遂於一日親臨其舍。遠觀之,見其手撫一琴,坐潭邊沉思,便信步而來。
“汝好琴瑟之術?”
“不知仙長駕臨,步足失禮了!”
“可否奏一曲?”
“此地幽靜之雅居,一琴之音必破其雅,再無歸!他日於觀外演一曲吧。”
一塵略一思襯道:
“善哉!步足之心境過吾甚矣!”
遂不語而歸。
一塵心如明鏡,自然明瞭此聽雨觀之雅在其幽也,若以琴言心,則門中諸弟子必感其義而生塵俗之心。則此地之幽,雖林幽、其居幽,然人心不幽,則幽必為琴破之,從此再無幽也!
第四百一十八集
不老山外夏荷正盛時,山中卻已然漸涼。煙雨迷濛,靜默悠遠,此不足之心神也。其行重山之後,登臨絕頂,俯察雲海翻滾,遮蔽凡目。那大大小小峰巒如島,風拂雲海間流蕩者非是雲霧,倒似是那島礁正移。忽然便是一塊兒流雲翻過,空出一座山巒,其上草木鬱鬱蔥蔥,似是綠雲補上那雪白。谷中流雲終是翻雲而起,漸漸瀰漫天地間,山巒復現,流雲高起,那雨終是淅淅瀝瀝、幽幽怨怨飄零而下。
不足長聲喟嘆,將那一張古琴將出,憑空輕浮。其時其身獨居大峰之巔,眼觀天、地、幽谷,聽細雨臨峰,那琴音緩緩四散而去。
“山野林幽夜聽雨,
竹林如裁葉如泣。
遊子歸來無覓處,
物非人非有可懼。
欲語欲訴難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