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人就是一種欺軟怕硬的動物。
……
回家路上呂樹在前面走著一言不發,呂小魚揹著小書包也沉默的跟在後面。
兩個人一大一小加一隻松鼠,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呂樹平時很少對呂小魚發火,極少極少,少到甚至呂小魚印象中呂樹從來都是樂呵呵的好脾氣。
兩個人平時相處,其實呂小魚許多時候的願望呂樹都不會拒絕,抬槓的時候呂小魚也總能佔到上風。
可是呂小魚很清楚,那是呂樹讓著她的。
她也很清楚,呂樹並不是無原則的好脾氣,對方從來就不是老好人一個,或者用旁人的評價來說,呂樹這個人的性格或許還有點黑暗向,很獨,很倔強,有時候會有點自私。
呂小魚平時可以肆無忌憚,但當呂樹真的發脾氣時,她就明白自己真的錯了。
這是一種沒來由的感覺,因為呂小魚覺得呂樹不會錯,如果呂樹發脾氣,那就一定是自己錯了。
呂小魚想去牽呂樹的手,可手還沒伸出去,呂樹就已經把手揣進褲兜裡了。
對於呂樹來說,保護著呂小魚不被外人欺負這是他應該做的,哪怕呂小魚真的錯了他也必須護著呂小魚,這是呂樹心裡最天經地義的事情。
也許有點不講理,也許這樣的三觀是錯誤的,可呂樹願意一錯到底。
他可以替呂小魚道歉,他可以毫不猶豫的用去大半存款,沒關係,反正存的錢絕對夠花了。
在呂樹看來,道歉是應該的,他教訓呂小魚也是應該的,但是不能讓別人給呂小魚委屈受。
然而,這不意味著呂小魚沒有錯。
錯了就應該知道錯在哪裡了,也應該把錯誤改正掉,而不是繼續錯誤下去,那樣的人生也是不對的啊。
呂小魚見呂樹的手忽然揣了起來,小臉蛋上忽然就開始掉眼淚了,在學校被那麼多人圍著說了那麼久她也沒太在意,可是呂樹不一樣啊。
全世界的人都可以不理她,但是呂樹不行……因為她只有呂樹啊。
呂樹沒有心軟回頭,也沒有去給她擦眼淚,他繼續往前走,而呂小魚則繼續在後面默默的跟著。
市府西院的院牆很老舊,在高層林立的當下,市府西院裡矮矮的家屬樓和平房賦予了它十足的年代感。
呂樹邁過小巷子的紅磚路,路過李弦一院子的時候李弦一在默默的練劍,看到小姑娘哭了也並沒有說什麼多餘的話。因為他也明白這對兄妹有自己的生存準則,彼此的世界觀是不一樣的。
當兩人站在家門口的時候,呂小魚終於忍不住了:“呂樹你是不是又要把我攆回福利院了?你別攆我,我知道錯了……”
呂樹站在家門口嘆了聲氣,他搬過院子裡的梯子架在房簷旁邊爬了上去:“上來吧。”
呂小魚上去的時候呂樹已經坐在房頂邊緣了,雙腿懸空的坐著,望著遠處正在徐徐落下的夕陽。
陽關肆意的在雲層中游曳,呂小魚站在呂樹的身後有點不知所措,呂樹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坐吧,坐下來說。”
“嗯。”呂小魚乖乖的坐在呂樹的旁邊,小兇許則偷偷的鑽進了呂小魚的書包裡,只露個腦袋在外面。
呂樹幫呂小魚把書包摘了下來放在一邊,慢慢的說道:“在這個時代,個人武力一定會慢慢的超越普通人,甚至有一天也許你我的武力哪怕是全世界的普通人也填不平。可是這並意味著我們可以依仗自己的武力去欺負他們,強大並不必須等於權力,如果我們自己不能守住本心,那麼只會往黑暗的道路上走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第一百八十九章 殺個天翻地覆
呂樹很倔強,倔強到他認為錯的事情就一定不會去做,但他認為對的事情,哪怕再多人說他不對,他也要做。
有人總說成年人的世界裡沒有對錯,只有利益。
可能是因為呂樹還小吧,他覺得自己的世界裡善惡分明,對錯也分明。
對於呂樹來說其實他有很多強大起來的方法,比如故意去抹黑一個明星?比如故意去罵人?比如故意去噁心那些原本對他心懷善意的人?
且不說他在基金會論壇裡發的‘人生至理’總是秒沉,就算不秒沉,他也不願意去隨便罵人。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是為了什麼,一個不擇手段,不講對錯,不講因果,不講是非善惡的人,就算強大起來了又能走多遠?
人心是會改變的,這世上本就沒有什麼不會被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