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左江王所言,天水州不能沒有州主,這意味著天水州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有至高存在去管理與決定。縱然雨革月有所牴觸,但目前能夠下令的,只有她。 就如同眼下,天水皇室如何處置、天水軍如何安排,便是擺在眾人面前的難題。 好在,公羊明有經驗,諸葛柔光有資訊。但礙於前者為天霧州官吏、後者為天水州家族的少主的身份,他們只能從旁協助。 根據諸葛柔光收集的資訊,天水皇室分為左江一脈和滅江一脈。在滅江王代替了左江王掌握天水州後,實權漸漸被滅江一脈取得,所以左江一脈漸漸沒落。 左江一脈縱然不甘,可滅江王“師承”左江王,左江王不出現就相當於預設滅江王的做法,因此左江一脈只能忍氣吞聲。 當雨革月將左江王與滅江王的昔日恩怨公佈天下後,左江一脈盡皆暴怒,若非雨革月鎮壓,天水皇宮必然是血流成河。 雨革月雖是壓下左江王一脈的憤怒,但不代表她仁慈。 滅江王嫡系,盡數被她誅殺。滅江一脈旁支及外人,盡皆關入牢中。 宮內,不見血,但已死了不知多少人。 雨革月冷漠而立,看到左江一脈中有一人彎腰走出。 那人年紀已大,面容與左江王有幾分相似。 他向雨革月深深一拜後,以拱手躬身之禮道:“我父臨走前給留了我一句話。家父說,歸心便好。當時我不解其意,現在已明白。” “臣,左東臨,拜見新王!” 他欲跪下叩首,卻感到有無形之力阻礙著他。 他驚訝抬頭,見雨革月神情淡漠道:“我非新王,不必如此。” 左江王留下的一句話,讓左江一脈歸心。但這對雨革月來說,亦是一種壓力。 雨革月轉身離去,身後左江一脈紛紛跪拜,但她不予理會。 封王也好,不封王也好,都不是左江一脈能影響她的。歸心與否,那是他們的事。 處理完皇宮之事後,還有關於天水軍的事。 天水軍數量龐大,且都是元師,若讓他們全部解甲歸田,大量的元師散入凡塵,不說是否浪費,單是從是否影響天水州穩定的角度考慮,都不能輕易解散。 最終,天水軍被安排暫駐皇宮,維持原狀,等待後續安排。 一切都落實好後,是夜,眾人回到了天風城,在諸葛柔光的家裡舉辦了一場宴會。 宴散之後,濟蒼王與慕寒沿街隨意尋了一處酒館,邊酌邊敘。 人聲鼎沸,氣氛熱烈,卻是無人認出濟蒼王和慕寒。 濟蒼王端起面前的酒碗,豪飲一口,哈哈笑道:“慕寒啊,你可知道,這是我此生做過最瘋狂的事。” 濟蒼王的語氣中,有無盡的感慨。 “在蒼州那會兒,三大家族的收攏還是你幫的我。我不能及之事,你幫我做了,蒼州後來確實在漸漸變好。” 濟蒼王感慨的話鋒一轉,失笑道:“誰知道輪到我幫你時,卻是在拖後腿。我自罰一碗!” “孟大哥說笑了。” 慕寒輕輕搖頭,認真道:“不瞞孟大哥,幫我的諸王之中,我最感激也最對不起的是您。” “哦?怎麼說?”濟蒼王挑眉,露出笑容。 慕寒輕聲道:“您在擔任蒼州之主後就停止了修煉而專注於天下蒼生。將您置身今日戰鬥的危險之中,一方面是對不起您,一方面也對不起蒼州眾生。” 慕寒說的沒錯。他見過很多王,尤其在元尊會上更是有三千之數,但大多的王,重在那一個“王”字,封號只是帶有意義的名號,或具個人色彩,或與大道相關。但濟蒼王不同,他的名,重在那“濟蒼”二字。 濟蒼,是他的理想。 如果與滅江王一戰失敗,慕寒不知道失去濟蒼王的蒼州將走向怎樣的黑暗。 聽聞此言,濟蒼王沉默一瞬,但維持著笑容。 片刻後,他笑道:“結果是好的就行!若你過意不去,那就允許我帶點天水州的資源回去改善一些地區的貧瘠。” “自然允許!”慕寒點頭。 濟蒼王笑了:“來,幹!” 酒碗發出清脆的碰撞聲,慕寒和濟蒼王將碗中之酒一飲而盡,灼燒的酥麻感從喉中蔓延開來。 “爽!” 濟蒼王的大笑融入在這市井之中,他一手抓起酒罈再倒一碗,端起後道:“此情此景,與我作幾句對仗如何?” “孟大哥請。” “紅纓黑甲。” “綠酒青簫。” 濟蒼王眼前一亮,道:“有趣有趣。紅對綠,黑對青,紅纓黑甲乃沙場武將,綠酒青簫乃竹林文人,將士對文人。好對好對!” 咕嚕。 濟蒼王和慕寒再一碗酒下肚。 “再來!三更垂淚手?”濟蒼王快速道。 慕寒沉思了一小會兒,輕聲開口道:“九曲斷魂腸。” 此對一出,濟蒼王輕嘆道:“此對悲傷至極。不管了,喝!” 咕嚕。 第三碗酒解決。 慕寒笑了笑,道:“孟大哥也讓我出一道?” “來!” “劍風叱吒三千里……” 濟蒼王皺起眉頭,思考了許久。他想了一些下聯,但都覺得有所欠缺。 慕寒莞爾道:“時間到了。” 濟蒼王搖了搖頭,表示無奈,隨後將酒一口喝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