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嬸子正在端菜, 見苗頭不對,把下酒菜往別的桌面上一放,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問:“你們誰啊?”
趙福拉過他娘說:“這是公安同志, 別的時候你亂說話我不管你,這時候我求你老實點。”
“公安?公安找我兒媳婦幹什麼?”趙嬸子眼珠子一轉, 想到伊曼的個人三等功,驚呼:“我兒媳婦也立功啦?”
葉鬱英完全聽不見她在後面的大呼小叫, 眼神呆滯地望著過來的公安同志, 腳步往後退了一步,不想沒退過去, 後背揹人抵著。
警衛連的戰士和公安同志一起把葉鬱英圍了起來,喧鬧的酒席剎那間變得一片無聲,大家全都聚焦在葉鬱英身上。
還有大著膽子問趙福的說:“趙連長,你媳婦咋了?犯什麼錯誤了這是?”
趙福冷眼看著一切, 並沒有多說話。
伊曼跟顧爭渡坐回到座位上, 她小嘴微微張開,眼睛看來看去認真吃瓜,顧爭渡伸手託著她的下巴, 被嫌棄打手。
前面公安同志看他們在辦酒席, 恐怕影響不好, 直說道:“你們今天的新娘子,可不是什麼好人。偷了原籍地集體的公章,偽造介紹信過來的。公章到現在還沒找到。”
“第二、你們可以問問她, 她過來車費是怎麼來的?是不是偷了家裡侄子的醫藥費私跑出來的?她侄子才五歲, 差點沒錢動手術,還是村裡其他人見她兄嫂可憐,村集體組織捐款大家給湊的手術費!”
公安同志的話比什麼都真, 話音落地引起一片議論。
“這還是人嗎?偷什麼不好,偷孩子的醫藥費?!這就是謀財害命啊。”
“這比謀財害命還厲害,害的是自己家的親人。虎毒還不食子,五歲的小孩什麼事都不懂,差點就回去投胎,真不是個人。”
“趙連長怎麼找這樣的女人結婚?是誰給他介紹的,這不就是再害他麼?”
“還能是誰?是他娘自己張羅的。我成日裡見葉鬱英到他家幹活,比在葉錢家乾的都多。你看今天葉錢都沒來,就是被她起的起不來床。”
四下裡,過來吃酒席的、被公安辦案吸引著看熱鬧的、前後平房裡的鄰居全都出來了,就想看看葉鬱英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
趙嬸子差點坐在地上,她屬於窩裡橫的,但凡別人比她厲害一點,她就傻眼。
此時此刻,她怨恨極了,想要衝上去扯開葉鬱英手上的手銬。
趙福拉著她吼道:“你吃錯藥了?!你是不是想害的我當不成兵就好了?!我是你兒子,不是你仇人!”
葉鬱英一言不發的看著一切,只是手銬下顫抖的手出賣了她。
她重來一遍,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陰溝裡翻船,她對未來的偉大夢想還沒有邁出第一步!
趙嬸子喃喃地跟趙福說:“我、我是為了你好啊,我想給你找個會伺候人的媳婦,給咱們家生孫子,讓咱們家傳宗接代啊。”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壓抑著要崩潰的情緒。四周說話的聲音刺耳,彷彿都在笑話她娶了個勞改犯當兒媳婦。
她忽然掀翻面前的桌子,指著葉鬱英說:“你不是我家兒媳婦,你跟我兒子結婚證都沒拿,你們根本不算夫妻!”
葉鬱英根本想不到自己馬上就要成為軍人家屬,功虧一簣。
她看到趙嬸子指著她罵了好些不堪入耳的話,她冷冷地說:“老不死的,你確實要慶幸我沒嫁進你們家,不然我第一個就弄死你。讓我伺候你跟你兒子?做夢去吧!一把歲數,真話假話分不出來,還妄想著在家裡當皇太后,享受兒媳婦的伺候,最好還給你們母子倆洗腳倒水,做牛做馬是不是?哈哈哈哈,等我進你們家門的第一天,就是你給我端洗腳水的第一天!”
趙嬸子像是不認識葉鬱英,眼前的人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她的兒媳婦不是連棉花都捨不得用,想要給她做厚棉褲的麼?怎麼可能反過來要她伺候?
“她不是我兒媳婦,她不是我兒媳婦!”趙嬸子拉著趙福的胳膊說:“你說啊,你跟大傢伙說,你們沒拿結婚證,你們倆根本沒睡過覺。”
趙福不管他娘怎麼逼問,他都一言不發地配合著公安同志的行動,把葉鬱英送到車上。
葉鬱英被人按進車裡,轉過頭就問了趙福一句話:“是你告發的我?是不是你?!”
趙福一點表情都沒有,彷彿不是他家裡出的事。他開口說道:“別把部隊的政審當做開玩笑。”
在葉鬱英幾次三番問他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