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對沈澈說的最後一句話。
……
怕添麻煩,林頌安沒在房間內待太久。
出去時陳諾還在門口,像是特意在此為她望風一樣,見她出來便淡淡地鬆了一口氣。
察覺到林頌安情緒低,陳諾轉移話題:“頌安姐,快中午了你餓不餓,他們準備了吃的,要不要一起下去吃點?”
林頌安實在不喜這樣的場合,在不熟悉的長輩面前她向來難以自處,如今見過沈澈之後,積壓在心裡的沉鬱依舊,她不想要繼續待著了。
更何況,她也沒什麼立場留在這。
鄰家妹妹?這不過是一個親緣關係之外的虛名罷了。
“下午還有課,我想先走。”林頌安說。
“那你等一小會,”陳諾沒強留,“我去找找我媽,讓她過來和你打聲招呼你再走。”
林頌安想說不用麻煩,但沒等她開口,陳諾著急得立馬跑沒影了。
池聿是在這個時候才來的。
全身黑色,手中握著一把傘,薄唇輕抿著,眸中是顯而易見的沉重悲傷。
他似乎沒看見林頌安,獨自走到沈澈母親旁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林頌安察覺到沈母的臉色變了變,隨後聽見了生硬的幾個字:“不需要。”
這話雖不大,卻足以進入在場人的耳。
有好事的上前詢問,沈澈母親語氣不太好地說了幾句池聿和沈澈的關係,以及她從警察那聽到的關於車禍那晚的情況。
四下瞬間竊竊私語起來。
有幾個和沈澈父母關係好的甚至陰陽怪氣地朝男人說了句:“你可真是福大命大。”
池聿啞口無言,任由他人這般說話,只是垂在腿測的雙手握成了拳頭,最終又無力地鬆開。
林頌安知道那些人在想什麼。
一場意外裡,一個人死去,一個人活著。
他們明明沒有理由責怪無辜的倖存者,可不平衡的心理總會在這些瞬間作祟。
作為損失更重的那方,他們會覺得憑什麼是我,憑什麼死去的是我的孩子,而不是你。
林頌安有些許慚愧,因為在那個雨夜見到池聿的那一刻,她也是這麼想的。
像是另一種道德綁架,把壓力全發洩在一個人身上。
“阿姨。”林頌安主動上前,站在池聿和沈阿姨中間,替他轉移視線。
“頌安啊,你什麼時候來的,阿姨都沒看見。”
林頌安和沈澈父母算不上熟悉,但她畢竟是客,主人再怎麼不高興,在這種場合下也不可能無端地甩臉色。
“有一會了,看您在忙,沒打擾。”林頌安客氣道。
沈母拉著她說了些話,說著說著眼淚又掉下來,林頌安一動容,沒忍住又跟著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