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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這兩個完全陌生的詞,幕西山也毫無辦法,但他只有抬起眼,用沒有抑揚頓挫的聲音說:“如果你們想承認你們的無能,或者是覺得基地中只需要一種聲音,可以儘管把所有問題交給我——因為我發現,讓你們給出我答案是一件太過異想天開的事,你們的能力並沒有我想的那麼好,不是麼?”

如此反問後,幕西山再次看向眾人,凡被他目光直視的人都不由移開視線。

“既然你們如此無能……”幕西山用充滿意猶未盡的語氣說完,拿起蚊毒的資料,再次出言,“我也不是不可以幫你們想一個稍微好點的處理方案。”說完,還抬眼看了下似乎自尊心最強,又最好激怒的馮安。視線輕飄飄地從男人頭頂劃過,再搖搖頭收回。

這種漫不經心的輕視太過明顯,馮安立刻氣急敗壞地從幕西山手下搶走蚊毒資料,“這次是我們的失誤,我們會想出更加完善的資料給您‘審閱’!”

“審閱?”幕西山注意到馮安的重音,不置可否地說,“讓我透過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起碼你們的智慧,讓我心存憂慮。”

桂成美也被激怒,“您儘管放心,我們會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

“我還能相信你們的能力麼?”

蔣君度錢昇兩人也為了擺脫“無能”的標籤,爭前恐後說,“不論您的任何安排,我們都能給您滿意的答覆。”

“你們今晚讓我失望了太多次,希望接下來能真如你們所說的,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

眾人目光齊聚在幕西山身上,等著幕西山指示,好證明自己。幕西山琢磨著在座諸位的氣焰已經被打擊地一丁點不剩,兩唇一張,終於丟擲了今晚的重頭戲。

“我希望在明天一早,S基地的‘人人平等’新律法已經張貼在基地公告上。”

被反將了一軍的眾人齊齊一怔。

蔣峰和高參目光微沉……原來是等在這呢!

一直沉默的閆肅突然開口,“這樣做與您毫無益處,不僅作為新人類的您會被工會排擠,S基地也會徹底與工會交惡。”

“交惡又怎樣?”

幕西山緩緩從座位上站起,用自負,甚至輕蔑的語氣,說出一段擲地有聲的話:

“我認為錯的事,我去阻止,我看不慣的事,我去反對,這些理所當然——當一個人看不慣還要順從的時候,是這個人‘病了’,當一個時代也這樣,就是‘病入膏肓’。你們可以陪著這些糟粕走入墳墓,我無法改變你們,但我可以改變我自己——永遠,不同流合汙!我想寧願螳臂當車,承受清醒的傷痛,也不願喝著酒麻痺自己!”

說完,幕西山轉身乾脆地走出會議室,蔣峰最先跟了上去,接著是油嘴滑舌的盧寶,邊走邊說:

“城主說得好說得棒,您如此深明大義簡直是民眾之福,基地之福,也是我的福氣——”盧寶語氣生動的話被門板隔絕,室內眾人面面相窺。

馮安最先捂住臉,低聲吼道:“長這麼大,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丟人。”

蔣君度哀嚎一聲,“簡直無地自容。”

錢昇也唉聲嘆氣,“我們就像一批被牽著走的牛馬。”

閆肅一針見血地說:“是被大棒打著走的牛馬。”

桂成美得出結論,“今晚的節奏完全掌握在城主手中,根本就沒有我們主導的機會。”

高參目光微閃,似乎在思慮什麼,若有所思地說,“溫和的領導會滋生貪婪,嚴酷的領導會滋生反叛,城主上任不到一日,進步的速度非常驚人。”給民眾甜棗,給他們大棒,或許以後,還會有更多的手段。用以束縛民眾的大棒,用以收服他們的甜棗。

明明對基地事務都一知半解,這種極佳的領悟力還真是讓人產生危機感。

開完會已是八點,走出S大樓天光暗淡。盧寶的喋喋不休被幕西山沉默的回眸堵著,蔣峰看著幕西山臉上沉靜的表情,與會議室中的表現判若兩人。

幕西山似乎猜出他的想法,頭也不回地說,“久病需要長醫,當治病時,我是藥,可以變成不同的成分,除此之外,我才是人。”

日夜交割的天光照在幕西山的身上,讓背影拖得很長,這讓蔣峰覺得,幕西山想要達成的路也同樣漫長。

不論幕西山心中有著多少野望,不論幕西山要達成的目標有多麼艱難,蔣峰長大成人至今,卻第一次感受到一種衝動,追隨的衝動:

人生在世,既然能在這亂世中遇到如此稀有又明智的城主,何不緊隨其後,同赴前路……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