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盛的午餐結束後,所有少年都井然有序地排列隊伍領取自己的衣服,由石階走上二樓的屬於自己的宿舍。
當他們剛剛整理好自己的床鋪,打著標籤的私人行李已經由專人透過飛鹿網送到白橡學院的大禮堂。
清潔一新的長桌上堆放著碼地整整齊齊的箱子和布袋,大多數人都是直接拎起自己的行李回到宿舍,而像辛迪亞·班德嘉這樣的貴族小姐,她們的行李搬運就必須出動會懸浮咒的資深學徒。
“什麼?搬運這幾個箱子要付錢?多少?”
“五個金弗蘭,你是在搶劫?”
“算我倒黴,哼哼,一套私家裁縫手工製作晚禮服的工錢。”
大糧商普拉奇的次女芙洛妮氣哼哼地開啟自己的狐皮錢袋,從裡面拿出五個金燦燦的硬幣,有些肉痛地丟給索密特:“塞滿你的牙縫,你這個見錢眼開的吸血鬼。”
索密特有些不滿,不過還是收下了金幣,“這是學院的校訓,為了禁止濫用來之不易的法術,為私人理由施展法術,必須收取少量費用。我也不想收下這些錢,我更不想違反校訓。”
“你看,不如這樣吧。等你學會第一個熒光法術為我的宿舍照明五個晚上,我就把錢退給你。”
“學會法術,對我來說太簡單了,四個金弗蘭是定金。”從索密特手裡搶回自己的大部分財產,芙洛妮好受了一些:“好好保管它,我會親自取回來。”
索密特被風聞此事的好管閒事之徒稱呼為敗家子,從此不怕死的索密特又多出了敗家的吸血鬼的外號。
冷清的烏圖斯山在白橡學院正式開學授業後漸漸熱鬧擁有沸騰的人氣,性格活潑外向的北地少年們的喜樂聲音遠遠地傳遞開去,無論是群山峻嶺之巔,還是大地的裂隙深處,都有他們的歡聲笑語。
在大山深處某個廢棄洞窟裡沉睡的皮皮諾是一隻喜歡惡作劇的妖精,它的額頭有兩個符號組成的抽象的眼睛,儘管積滿灰塵的耳朵長出了茂密的雜草,那些討厭的聲音還是把它吵醒了。
皮皮諾睜開迷迷糊糊的眼睛,感覺喉嚨焦渴地難受,鼻子也有些發癢,他閉上眼睛,張開嘴巴打了個呵欠,隨後像一頭巨龍似的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劇烈的震動讓所有依附在它身上的灰塵和汙垢蕩然無存,塞滿耳朵的雜草也變成枯草撲簌簌落下。
那些討厭的人類的愉悅笑聲更加肆無忌憚地灌進皮皮諾的洋蔥頭腦子裡,它惱怒地用雙手捂住尖長的耳朵,卻依然無法阻擋。
“這些該死的人類,為什麼進入深山?黑心腸的老女巫呢?她該出去制止這些人類的小孩。”沉睡前,皮皮諾和黑女巫薩格拉迪娜打過交道。
黑女巫嫌不請自來的皮皮諾礙事,用黑魔法趕走它幾次,而小心眼的妖精則用自己震落果實的笑聲敗壞了她幾次魔藥製作。兩個性格惡劣的傢伙彼此互相討厭,漸漸開始仇恨對方,因為誰也奈何不了誰。直到惡魔之力恢復些許的薩格拉迪娜將皮皮諾重創,妖精不得不用沉睡來恢復傷勢。
“沒有人敢欺負我,我是偉大的皮皮諾·霍布林,薩格拉迪娜,我要和你決鬥,讓你嚐嚐我的厲害。”妖精惡狠狠地揮舞自己的小胳膊給自己打氣鼓勁,它捏著一個腐朽的山核桃,“啪嗒!”輕易捏成碎粉。
“當然,對付壞心腸的老巫婆之前,我要趕走那些討厭的人類小孩。”
離開堆滿金幣的巨大寶箱,妖精皮皮諾使勁跺了三次左腳,長滿腿毛的小腳板下面騰起濃密的黑煙,纏繞在它的後背,像一隻不詳的烏鴉撲扇翅膀,離開深不見底的裂隙。
一隻年長的金雕看見皮皮諾出現在視野裡,立即飛上雲端不敢露面。
“嘻嘻嘻!這個膽小鬼。要不是我,把還是雛鳥的你扔下山,你肯定不會有勇氣衝上雲霄。”
陡峭的山岩之間,一頭羚羊準備越過溝壑,到對面的草叢覓食,‘那些鮮嫩的草根一定美味多汁。’剛剛起跳的時候,突然它的後腳被拉了一下,差點摔進溝裡的羚羊惱怒地眼睛都紅了,周圍沒有任何異狀,所有羚羊同伴都在用無辜的眼神互相打量,只有痛快滿足的嬉笑聲音漸漸遠去。
皮皮諾回來了,烏圖斯山的小動物們又要開始倒黴了。
遠遠地看見幾十個人類少年在攀山,皮皮諾嘻嘻哈哈地準備作弄他們,看他們哭泣取樂。
“嘭!”得意的笑容凝固在臉上的皮皮諾撞上了一睹看不見的牆壁,巨大的衝擊讓它頭暈腦脹地跌在地上,好半天才恢復精神。
“該死的,是什麼